程亦越微怔。

  他长睫微垂，遮盖住眼底的情绪。

  又用不冷不淡的语气道：“不论是谁，我都希望你们能幸福，我困了，先回去了。”

  他刚走了几步。

  就听到背后传来细微的声响。

  以及唐阮阮幽幽的说话声，“你敢走的话，我自闭给你看。”

  程亦越脚步一顿。

  转过身，就看到她坐在草地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

  白皙的侧脸，安静地盯着湖面，看起来孤独又可怜。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对唐阮阮……真的没法冷漠。

  只好走回她身边，和她一起坐下。

  怕她真的不开心，程亦越的音色柔和了不少，还带着一股哄人的意味。

  “你想和我分享喜欢的人？”

  唐阮阮点头，“嗯，我只想和你分享。”

  他听出了她的笑意，压抑着心里的难受，也跟着笑了。

  耐心地问她，“这样啊，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好朋友？

  “因为——”

  唐阮阮的声音微滞。

  她抓住了他的手，双膝跪在草地上，俯身，凑到他面前。

  柔软的长发，都落到了他的膝上。

  “程亦越，我喜欢的是你。”

  “……”

  程亦越的脸上，浮现几分呆滞。

  唐阮阮双手捧起他的脸，让他的目光无法逃避她。

  “程亦越，你都看不出来么？”

  “……”

  他双眼张得有些大，瞳孔里倒映着她的脸。

  他很怔楞，也很迷惑。

  直到唐阮阮的手指，贴在他的耳后，轻轻抚着他的耳廓。

  柔软的指腹，捏了一下他的耳垂。

  “能开灯就好了，我想看看你的耳朵。”

  她在他耳边的低语，很柔软，还带着一丝撩拨。

  “……！”

  程亦越抓住了她的手，手指摁住她的每一个指尖。

  “不许摸耳朵！！”

  “喔……”

  唐阮阮的手，从他手掌温柔的禁锢下滑走，最后，贴在他的脸颊上。

  “你的脸，好烫。”

  说完，还笑了一声。

  “……”

  程亦越扣住她纤细的手腕，沉默了片刻，“唐阮阮……”

  “嗯？”

  他还有些恍惚，“你刚刚说什么？”

  “我忘了。”唐阮阮一脸无辜，反而开始调侃他，“你还记得么？”

  程亦越握紧了她纤小的手，指尖慢慢钻入她的十指间。

  “你说……你喜欢我。”

  他清冽的嗓音里，透着一丝紧张。

  唐阮阮挑眉，“嗯？所以呢？”

  他有点凶，压低了声道：“不许骗我！”

  但这对唐阮阮来说，毫无威慑力，她笑了，“骗你，我期末就考倒数第一。”

  “别……”

  程亦越觉得有点累，脸上冒出一丝困倦，“你考倒数第一，到时候还得由我来挽救。”

  “……”

  唐阮阮盯着他，“你是不是一直嫌我不够聪明？”

  他马上摇头，“不是！！”

  “啧，我还是去跟数学课代表当同桌吧，他夸过我，说我做题很有想法。”

  唐阮阮说完，推开他的手。

  却。

  被他反握住，“不行。”

  “为什么不行？”

  “……嗯，虽然他是课代表，但他数学成绩也没我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