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曼把手轻轻搭在了，张妈气到颤抖的胳膊上，柔声安抚道：“张妈，我没事儿。”

  又想到她之前所提的。

  眉梢不禁上挑，唇边淡淡的笑容透着轻嘲。

  “洛舟的表亲，我未曾见过几回，家里丧事一办完，倒是赶着过来了。”

  “过去老太太还在的时候，他们死皮赖脸想巴结，宋家现在只有太太和世寒少爷了，他们那脸色就跟戏子似的……”

  张妈心里一股愤怒，喋喋不休。

  沈曼曼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裳。

  白色丧服都还没换下，她先对张妈道：

  “你先拿点隔夜的茶水，好好招待他们，我换身衣服就下楼。”

  “好，好！”张妈点头。

  她来的时候，生怕按照太太往日那性子，会软到任人拿捏。如今，听到沈曼曼的吩咐，算是放下心了。

  沈曼曼关上门。

  找到了妆台前，方才还未仔细打量自己的模样。

  现在算是看清了。

  一张白皙微圆润的脸，线条流畅。

  身体看起来不算清瘦，也不至丰腴，刚好于清纯和肉-安全起见-欲之间。

  五官也都精致小巧，眉眼微弯，眼尾上挑，弧度自带妩媚风情，琼鼻粉唇，娇艳欲滴。

  唯一可惜的是，一脸丧事后的苍白，眼下还笼罩着一层青灰。

  透着一股病恹恹的娇气。

  沈曼曼拿起桌上，当下最时兴的化妆品，仔细地给自己扑粉描眉……

  -

  宋家大厅里。

  除了张妈和其余下人之外，还有三人。

  其中二人是对年长的夫妻。

  另一个，是个相貌清俊的年轻男子。

  两夫妻靠在沙发上，姿态随意，傲慢之中透着一丝幸灾乐祸。

  张妈看丫鬟端出茶具，她瞅了那夫妻二人一眼，声冷却脸笑道：

  “去，快给二姨妈和赵姨父倒上！”

  小丫鬟听到吩咐，马上将茶具摆在了茶几上，倒好茶水，俯了个身，便马上退下。

  这二姨妈，是太太……不，老太太的妹妹。

  叫周燕菊。

  每次来宋家，都喜欢对他们下人指手画脚。

  嗓门儿还跟火车似的，跑起来能跨过几个城。

  此时，周燕菊正端起茶水，递到唇边前，还瞪目扫了丫鬟和下人们一眼。

  “这茶水上得也太慢了！”

  又拔高了声调，生怕有人听不清道：

  “哎哟，可怜了我那姐姐……“

  “宋家的主人如今都不在了，我来这呢，帮忙替你们少奶奶照拂，也算是半个主人！”

  张妈笑而不语。

  您脸可真大。

  周燕菊见无人敢驳自己，笑容得意，慢慢抿了一口茶。

  “噗——”

  茶水被一口喷出来。

  她怒红着脸，用手帕擦拭着自己的下巴和衣襟。

  “味儿这么怪又凉，你不会是拿隔夜茶——！”

  张妈笑了笑，“二姨妈真是识货，这正是隔夜了三天的茶。”

  周燕菊一听，马上拉下了脸，倒竖着眉，走向张妈。

  “好你个老贱妇！如此以下犯上！看我怎么教训——！”

  刚抬起手。

  就听楼上，传来玉音婉转。

  “二姨妈怎么一来，就对我的人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