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打开时。

  外面的女人双手环胸，脸上带着一丝关切。

  里面的少年垂下眼睫看着她，对于她的到来并不意外，眼底却不由地闪过乱和复杂。

  “方才在睡觉？”

  沈曼曼注意到他墨发凌乱，眼尾因为睡意惺忪而泛红，不禁问了一句。

  她的声音很柔。

  让他不自觉地，握着门的手都一阵失力。

  沈曼曼见门自己缓缓打开，便越过他走了进去。

  扫了一眼他的房间。

  明明和她的卧室差不多……却莫名多了几分冷清。

  她在黑色的沙发椅上坐下，在茶几上看到了自己的那张照片。

  一旁，还放着一盒西药，以及半杯冒着热气的水。

  她微蹙起眉，抬眸看向他，“生病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宋世寒走到床边，身体倚靠在床头，淡淡道：“前天。”

  沈曼曼微楞，这个时候也听出来，他的声音比平时还要沙哑。

  “回来的时候怎么都不说？”她问。

  “……”他浅色的唇微张，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生点小病，需要说么？

  沈曼曼见他不说话，拿起了那杯水走过来，一边凝眉道：

  “还有早上，应该在家里好好休息，为什么要跟我过去？”

  说完，就将杯子递到了他面前。

  宋世寒眉梢轻抬了一下。

  他想到了张妈的话，又盯了一眼沈曼曼的脸……

  看来张妈的话挺有道理的。

  他靠在床上，继续不吭声。

  也不去接那杯水。

  沈曼曼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挺烫的。

  因为傍晚又开始发热的缘故，少年脸上一直带着倦意和慵懒，双眼还有几分迷离。

  平时的冷厉气息都被冲散，整个人看起来都弱了几分。

  怪惹人疼惜的。

  沈曼曼抬起他的下巴，把杯子递到了他的唇边。

  他依旧不伸手。

  她只能抬起杯子，喂他喝了一点。

  将杯子放到床头后。

  “能说话……”她刚要问一句，可看到他的样子，随即又改了口，“难受的话就不用说了。”

  沈曼曼拉过被子，替宋世寒盖好，顺便把他的手也塞进了被子里。

  “先好好休息吧。”

  说完，正准备离开。

  身后的人，手就从被子里伸了出来。

  拉住了她的几根手指。

  “沈曼曼，我为什么要跟着你，你知道的。”

  嘶哑的音色低到发沉，带着点无辜和眷恋的意味。

  沈曼曼的指尖，感受带了他手里传来的温度。

  同样很烫。

  握住她的力道还在缓缓发紧，似乎很不愿让她离开。

  “再陪我一会儿。”

  他的声音在继续道，干燥到让人无法狠心。

  沈曼曼转过身，把他的手给拉开。

  安静了一会儿之后，最终还是没走。

  “……还喝水么？”

  他“嗯”了一声，接着又虚弱道：“拿不动……”

  沈曼曼总觉得，他的病似乎掺了水？

  可看他的样子……

  ……算了。

  就当他还是个孩子。

  她拿起床头上的杯子，又喂了他几口。

  “咳……”

  他低着头，轻咳了几声，似乎被呛到了。

  沈曼曼忙扶起他，拍了拍他的背。

  “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