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的夜晚，又是礼拜五。

  沈曼曼回到房间后不久，就听到了窗台上的动静。

  她见宋世寒翻进来，嘴里还叼着东西，不禁觉得好笑，“那是什么东西？”

  “给你的。”他垂眸盯了她一眼。

  说完，就走到了小圆木桌边。

  少年身上的黑衫，携着外面带进来的冷意经过时，让沈曼曼不禁打了个寒颤，立刻去把窗子关上。

  关好窗。

  转过身就看到，他把用白布包裹着的东西打开，里面是个崭新的铝制饭盒。

  “吃的？”沈曼曼好奇地走过去。

  宋世寒的手已经打开了盖，饭盒里冒出腾腾热气和一丝甜香。

  “张妈做的汤圆。”他对蓦地凑到跟前的女人道。

  鼻端嗅到她身上的香气，喉结不自觉地滑动了一下，他看着她乌黑的发丝，白皙的侧脸和颈……

  脚往后退了半步。

  “很甜。”他在拉开一点距离后，低哑着音色。

  “懂事。”沈曼曼不禁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又说了句，“谢谢。”

  她音色不自觉地甜腻，让宋世寒心头微颤，漆黑的瞳里泛起波澜。

  女人很快就转身离开房间，去楼下拿了瓷勺回来。

  他看到她拿了两把，冷厉的眉眼倏然柔和了下来，心里有东西在缓缓翻涌。

  沈曼曼舀起一颗汤圆，放到嘴边吹了一口热气儿。

  对面的少年抬起眸，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唇。

  比汤圆看起来还要晶莹软糯。

  也会是甜的么？

  “看我干什么？吃。”沈曼曼对他眨了一下眼。

  宋世寒垂眸，咬了一口汤圆就放下瓷勺，靠在椅子上开始静静地看着她吃。

  夜深。

  沈曼曼多抱了一条被子回来。

  见少年熟练地在她床边打起地铺，她不禁叹了口气。

  “入冬了，以后不要再过来了，地上凉。”

  他却已经躺下，固执而阴鸷道：“我不怕冷。”

  “等等……”沈曼曼突然想起了一件严肃的事儿，“你每个礼拜五都睡我这儿，家里的下人们知道么？”

  宋世寒见她的脸，显然是不想被人知道的。

  他薄唇吐字：“不知道。”除了张妈和陈叔……

  沈曼曼点头，微松了口气。

  躺在地上的少年却坐起来，微皱着眉责问，“还想跟我撇清关系？”

  “？”沈曼曼不太理解，“什么叫‘还’？什么关系？”

  宋世寒：“……我们睡了。”

  沈曼曼：“没睡在一起。”

  “……”他缄默了。

  脸上浮现一丝暴躁后，又渐渐地让它自己平息了下去。

  墨色的瞳蓦地闪烁起微芒，幽黑深处泛着汹涌，紧盯着她。

  凌厉流畅的下巴线条紧绷在那儿，似乎在犹豫什么。

  “你突然脸红什么？”沈曼曼看着他并不白皙的脸，疑惑道。

  目光轻移。

  一看他耳际，更是绯红。

  “……”直觉告诉她有点危险，让她不禁后退了半步，“宋世寒，别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少年坐在地上，仰着头看她，“想了会怎么样？”

  音色哑到不自然。

  沈曼曼：……我还能拿你怎么样？

  她转过身，慢悠悠道：“有些事稍微想想就行了，你又不能做。”

  宋世寒：“？”

  他有点烦躁。

  不是不能，是因为她而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