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

  沈曼曼意识到，自己在朦胧中醒来。

  那盏欧式的小台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亮起的。

  眼前的光线昏黄晦暗，她面前有个男人。

  男人离她太近了，特别的近，以至于她看不到他的全脸。

  她只能判断，他长得有点像宋世寒。

  不是那个穿黑衫的少年，而是那张照片上的年轻男人。

  男人正用手捧着她的脸，轻吻着她的唇边。

  他指尖的力道，手掌的温度……

  唇柔软的触感，和随之而来的酥麻感……

  一切都仿佛实质，在真实地触碰着她。

  沈曼曼蹙了蹙眉。

  虽然感觉被侵犯了，可是在梦里，一切发生得都似乎很合理，也不需要她去抗拒。

  男人在她唇边轻吻了好几下后，和她微微拉开了距离。

  沈曼曼终于看清了他的整张脸，和那张照片上的宋世寒一模一样。

  少年长大了，不过三年。

  她开始怀疑。

  他为什么会清晰而形象地，出现在她的梦里？

  还对她为所欲为？

  难不成战死了，在托梦给她？

  沈曼曼想到这个，还挺难过的。

  她不禁开口，轻声问他：“既然托梦给我了，说吧，你还有什么遗愿？”

  长大后的宋世寒笑了一下，抚摸着她的脸颊道：“沈曼曼，没娶到你我很遗憾，下来陪我？”

  沈曼曼：“下来？我……”你做梦。

  沈曼曼：“你怎么连死了之后，还这么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宋世寒掐了一把她的脸，手感滑腻绵软，让他不想松开。

  他俯身盯着她，唇边勾起了笑意，“你不愿意，我就变成厉鬼，天天躺在你床底下守着你。”

  沈曼曼：“……”

  她沉默了一会儿后，翻了个身背对他。

  独自喃喃道：“虽然好像是他会干出来的事儿，但他没你这么多屁话……果然是梦。”

  宋世寒：“……”

  他伸出宽大的手，把床上的女人翻了回来。

  沈曼曼再次睁眼，自己的双手已被他摁在了枕边。

  她双眼迷离，人也在犯傻，让宋世寒觉得，她可能是之前被吓坏了。

  他握住她手腕的手背，贴到了她的枕头。

  微湿的触感让他很快就意识到，她不久前曾哭过。

  他的心脏，突然抽痛了一下。

  过去，他从来没见过她哭，哪怕是面对任何人的非议、一阵比一阵更难听的流言。

  她总是笑意明媚矜娇……

  “沈曼曼。”

  宋世寒轻念着她的名字，眼底闪过疼惜，低沉悦耳的音色里盈满温柔。

  “嗯？”窝在床上的女人，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半晌后，她打了个哈气道：

  “这梦也太长了，你怎么还不走？死了的话吱个声，我醒后去给你烧纸钱。”

  男人果断选择无视她的话，指尖捏着她尖巧的下巴，小心翼翼地吻在她的唇上。

  她的唇，比她唇边的肌肤更加柔软。

  让他想起三年前的冬夜，被她一口一口塞进嘴里的汤圆，软糯而甜。

  依依不舍地离开她的唇后，他又吻了吻她眼下的肌肤，那里大概淌过她的泪水。

  吻完她。

  他却被她用温软的指尖，捏住了脸颊。

  “你也只有在梦里能对我干这个。”沈曼曼懵着眨眼，突然开始嘲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