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里的衣服也几乎都是新的，全部洗过一遍，干干净净的。”

  “她说，如果我觉得拿给女儿穿会委屈女儿，也可以把箱子里的衣服卖了…”

  苏楠眸光闪烁了一下，端着水果盘走到客厅，微垂下脸继续道：

  “阿姨经常被人同情…你妈妈却和他们不一样，她好像先在尊重我，然后才是关心。”

  “她从来不当其他人的面对一个人好，也提醒过我，小女孩也有自尊心，让我告诉苏婼，那两件新裙子是我自己买的…”

  温黎黎坐在沙发上安安静静听着。

  小脑袋瓜努力思考，苏婼会不会是因为这件事而讨厌她？

  …可是，按照正常人的角度。

  即使她知道了，妈妈给自己买的新衣服其实是别人好心送的，被伤到敏感的内心，但也不至于这么仇视人家吧，更何况是人家女儿？

  “苏阿姨，那你之前有听苏婼提起过我么？”她抬起小脑袋问。

  苏楠微怔，唇张了张，却没有说什么。

  她女儿苏婼第一次提起温黎黎的时候：

  “妈妈，学校里有个小学妹长得超好看！她家好像还住在我们家附近，我每天放学回家都有看到她。她家…好像很有钱呢，爸爸是公司老总，果然和我们家不一样。”

  后来。

  “妈妈，扶你起来的那个女孩子也叫黎黎？也住在我们家附近？那她一定就是那个漂亮小学妹了！真没想到…她家里这么有钱，人居然也还不错。”

  再后来。

  “妈妈，你给我买的新裙子和小学妹今天穿的好像是一样的！一定很贵吧？你对我真好！她穿那条裙子太好看了！我明天也要穿裙子上学！”

  苏楠当时见到女儿高兴，也跟着高兴。

  至于那一箱子衣服，她了解自己女儿的性格，从来不愿意穿别人穿过的衣服，她就拿出去卖给了别人。

  她身为母亲，不能给女儿买件喜欢的东西，她很惭愧，加上温黎黎妈妈的提醒，她更不敢告诉女儿事实。

  可不知道为什么。

  有一天。

  苏婼一放学回家就脱下另一条新裙子，狠狠扔在地上，质问她：

  “妈！这两条裙子是不是人家不要的，你去把它们捡过来了！？“

  她忙摇头解释：“怎么会呢…裙子刚给你的时候，不是连吊牌都还在么？”

  苏婼大吼：“你骗人！都是你害的！我们家这么穷，你怎么可能买得起这么贵的衣服！你知道我在学校里怎么被人说的么！”

  她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苏婼不理她，锁上门一天都没出来，在房间里把两条裙子剪碎了。

  之后，苏婼跟她说的话越来越少。

  有提过温黎黎，却都是些…不太好的话。

  “凭什么有的人出身好，长得也好看，所有人和事都会顺着她的走？就因为她运气好么，大家都得喜欢和羡慕她…”

  “我好讨厌她她在路边施舍流浪汉，好讨厌她被男生送贵重的礼物，却能面无表情地丢在路边，一点也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