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胡思乱想娆娆。”

  叶栀的情绪也跟着难过起来。

  她还没有经历过多少离别，连家里养的小金鱼死了，妈妈都会小心的给她藏起来，再换上新的。

  “真有意外。”

  “阿迹我养！”

  叶栀把秦娆拉到自己肩上来搂住，非常有义气的保证。

  这个干妈她可是认真当的。

  “傻叶子。”

  秦娆红着眼睛笑出来：“你以为这是一件小事吗。”

  心意她领了，说不感动是假的，可她不能这么自私…

  “你早晚要自己成家的，没结婚就带着个孩子，人家还以为是你跟男人生的…”

  叶家非亲非故对她很好了。

  她不能因为别人好就一再麻烦别人。

  “我不怕！”

  叶栀拍着胸脯：“我又不是养不起，找个小气男人不如没有，你姐妹家里有的是钱！”

  他想秦娆放心。

  秦娆眼睛更红。

  生孩子时候有姐妹陪着，现在病了还有姐妹陪着，真好啊，她跟叶子一定是上辈子就认识的好朋友，才能这么幸运。

  所有人生的大事。

  都有她的陪伴…

  叶栀抓着肩上人的手不停摇：“现在就住院吧！要是没钱我家有！”

  秦娆摇头。

  她很害怕。

  她外婆就没能从病床上下来，她不要在最后的时间里，也都在病床上活着…

  就算去治疗。

  也得给阿迹做好打算！

  ……

  跟叶栀分开她少见的请了假，秦娆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窗户紧闭连窗帘都是拉着的。

  电话不接。

  手机不看。

  窗外下过雨又放晴，雨滴落在整齐生锈的防护网上，顺着斑斓的锈迹落入尘埃，跌进夜色里…

  “你就是个天生的讨债鬼！”

  “恶鬼投胎来的，一肚子坏水，早晚你要遭报应！”

  “小时候真该摔死你！”

  秦娆躺在床上睡不着，脑子里时不时的就闪过林宏的话。

  万物先腐。

  而后重生。

  夏晚时期的她拼命的向前跑，朝着生门跑，向着未来跑。

  她紧紧的抓着被子，抱着被子，不安和焦虑将她包围吞噬，薄薄的夏被已经不再具有安全感…

  她起身开了所有的灯！

  站在衣柜前开了柜子！

  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小秦娆在惊恐的朝着她看…

  秦娆这才恍惚的想起，自己已经很久，很久都没往柜子里面藏过了…

  做了妈妈以后。

  更是没有过了。

  她缓缓抱着自己的腿坐下，蜷缩在柜子里面，一只手拿着手机，里面全是阿迹的照片和视频。

  ……

  靳司尧那边怎么打电话都打不通。

  “嘟…”

  “嘟嘟…”

  忙什么又忙的不理人。

  他两天都联系不到人。

  第三天就开车来了秦娆公司，不接他电话，他就找过来。

  “请假了”

  “是。”

  没说要离开多久，可已经是连着三天都没来过了，这太不像她的作风。

  太反常。

  秦娆就不是爱请假的人。

  从切瑞离开后靳司尧就直奔了秦娆的小区，车子停在外面，这次他不请自来的上了楼。

  “……”

  楼道里全是小广告。

  皮鞋踩进电梯里，光是站进来就显得格格不入。

  他想伸手敲门。

  才看到开锁的广告，竟然赫然就印在门锁旁边！

  “砰砰砰。”

  没人出来开门，房间里也没有声音。

  楼下的保安一副混吃等死的样子，小偷上来入室抢劫了他都不一定赶得上救，靳司尧敲门的动静更大！

  莫名就想到一些不好的画面…

  一个人晕倒在家。

  十天都没人知道。

  “秦娆”

  他开口叫了一声，拿出手机打电话。

  房间里面有声音响。

  手里电话却没人接。

  “秦娆”

  拍门的手换成拳头，猛砸好几下后没有动静，靳司尧退后两步就准备要撞门！

  刚要撞上去。

  门一下开了。

  “……”

  秦娆从里面开了一道门缝出来，看到他后眼神躲了一下，将门眼前的门敞开的更大了些。

  “你怎么了”

  靳司尧一眼就看出她哭过。

  “谁惹了你了眼睛怎么是红的，是不是谁欺负你了，怎么不跟我说”

  他把门推开，收起平时的笑脸，表情正色起来，说话的气场都带着迫人的寒意。

  在他的地盘挨了欺负还偷着哭！

  “……”

  知道是关心。

  秦娆也还是感觉到了浓浓的逼摄感，不怒自威的逼摄感。

  “没有。”

  她摇头退进去屋里：“小过敏，把眼睛揉红了，我去给你倒杯水。”

  那是尽力佯装无事的语气。

  靳司尧还没傻到分辨不出。

  他跟在秦娆的身后进来，房间里面乱糟糟的不见光，地下全是碎玻璃渣子……

  一个碎了是不小心，全都碎了就是发泄才摔的。

  很少见她没事会摔摔打打，靳司尧颇带几分诧异的抬眸看，才看到秦娆正在厨房翻箱倒柜的给他找新杯子。

  “碗也行。”

  “我不挑。”

  说罢又补了一句：“我现在也不渴。”

  他哪里是不挑的人，秦娆去卧室里拿出了自己的水杯，洗干净才给他倒了杯温水。

  过来的时候，靳司尧已经松了领带和扣子，俯身在清理地下的碎玻璃渣。

  “别过来，再给踩着。”

  他清理的速度很快，也没多话问她，清完了才看了看秦娆手里的玩偶水杯，接过去喝了一口。

  “你今天忙吗”

  秦娆轻声问他：“不忙的话，能留下陪我看会儿电视吗”

  她在沙发上坐下，心烦意乱的开着电视，抬头问旁边的人。

  “……”

  靳司尧更觉得反常，他也在她旁边坐下：“你留我，我就不忙。”

  两人坐在一起看电视，秦娆放的全是小孩儿看的动画片，靳司尧隔一会儿就斜视下旁边的人。

  他黑了他才坐起身。

  “你去哪儿”

  秦娆一下就拉住他的手，她现在心里乱的很，不想一个人呆着！

  “卫生间啊。”

  靳司尧看着自己被拉的手，她都好久没这么主动碰过他了。

  秦娆这才松开。

  就等着靳司尧出来，她又拉住，感觉好像抓着点什么活人才有安全感。

  “我又不走。”

  靳司尧回握她，手心很暖也很有力，他看着秦娆失魂落魄的样子，直接单手将她搂紧怀里，下巴轻抵着她的头。

  “是不是谁招你了”

  到很晚了他才又问了一次。

  秦娆不说，他也就没再追问，只大手摸着秦娆的头发，两人耳鬓厮磨到深夜…

  靳司尧睡着了，秦娆还睁着眼。

  她在心里盘算着什么，抓着靳司尧的大手，眼神越发坚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