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早上一起就进厕所给陈孝长通电话，厕所门衔着一条缝，那条缝往外冒了一个小时的二手烟，其中叶青青被迫无奈在门吸了十五分钟。

  桥头人家面馆的二层平地院房只有一楼楼梯边上那么一个厕所，被叶明占了。

  叶青青在门外急得团团转，上学要迟到了，老爸还霸着厕所。

  虽然知道叶明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在其位不谋其事，但是毕竟她是个女生，不好推门进去指着马桶上的老叶让他挪屁股起开，况且里头云烟缭绕的二手烟，在外头就呛得她直咳嗽，她要是进去一趟，不能呼吸是其次，准会带一天的烟味准会叫同学在背后议论。

  可是外边敲门，提醒又不管用。

  叶青青心里又急又气，当着白展集面吐槽道：“男人一进厕所，耳朵就被屎堵住似的，雷震子来了都不管用。”

  妹妹气头上，白展集没回话，默默进厨房用大黑锅给小丫头烧了一壶热水糊糊脸、漱漱口。

  至于叶青青说得要上厕所，白展集以稀里糊涂状态给她指了一条明路。

  后院种的西瓜出苗了。

  白展集一脸正经说道：“青青，你到那霍霍。哥在门口替你把关。”

  这话给她闹了大红脸，她狠狠地瞪了白展集一眼。

  白展集多少有些不明所以，困惑的说道。

  “小时候你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叶青青把脸埋在秀发下，像是个熟透的红番茄。

  从前叶青青是个假小子，跟着白展集有样学样，所以在后院施肥的事是没少干。

  可是现在，一个十五六岁的漂亮大姑娘家，叫人家提着裙子‘露宿’野外，那怎么成。

  传出去都不用活了，那是跳进黄河河更黄。

  可是扛不住肚子闹得厉害，要憋到学校估计是要‘泄特’了。

  于是少女心中至三年前觉醒所坚守的淑女主义第一次向生理屈服，她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

  “最后一次。”

  白展集见妹妹扭扭捏捏朝一株青绿色西瓜苗走去，不紧眉头一皱。

  “往旁边稍稍，浇那颗黄的。”

  “啊！啊~~~”

  “砰！”

  后院的小木门被叶明关上。

  沉默的早餐时间，空气有些湿润，那是大肠无法挽留的哭泣。

  叶青青走后又过了半个多小时。

  厕所里的男人出来了，他见白展集在厨房老实的洗碗，于是问道。

  “臭丫头人呢？还没起！！”

  “早上学去了。等你，她准又要挨罚。”

  叶明看了眼墙上的迎客松电子屏表，疑惑的说道：“今天不是周六吗？”

  “嗨！谁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

  中午。

  饭桌上，叶青青一改往日活泼像，没和父亲斗嘴，也没和白展集抢菜吃，而化身孤独忧郁自闭使者。

  叶明询问关心，白展集正要回话，却被叶青青一个眼神杀了回去。

  士可杀不可辱！！

  叶青青啊，叶青青，你怎么能怎么能!

  唉~

  三年啊，整整三年！

  为什么又要破戒！！

  就不能再坚持坚持。

  难道你是那种图一时之快的肤浅的女人吗？

  你努力维持的少女形象呢？

  淑女的优雅和矜持哪去了？

  你那宁死不屈的忠贞呢？

  还是说你真的只是一个粗俗假小子。

  喂！醒醒。不要再被白展集骗了。

  他是你淑女修行路上的恶魔，这是他惯用的伎俩。

  给你一点虚情假意的帮助，打开你的心理防线，然后冷不丁的把你拉下水，让你永不的翻身。

  叶青青坚定自我，远离恶魔。

  淑女之路漫漫，必将上下求索。

  闷闷不乐的叶青青盯着桌上炒青菜发呆，这顿午餐在质疑人生中渡过。

  碗中留了半口饭没吃完，叶青青起身离开饭桌，朝二楼走去。

  白展集忍不住关心道：“青青，别为难自己，人都有三急。”

  “就你话多！”

  “咚咚咚！”

  楼板被踩得跟打雷似的，两个男人又怎么能理解少女的心呢？

  女儿的异常并没有引起叶明注意，他反是和白展集聊起结婚的事。

  这倒是然白展集恢复了清明。

  “以前在学校有没有哪个看得上你的女同学？”

  白展集极力回想，半天跟个木头似的没反应，恰巧这时撞上叶青青下楼准备清理饭桌。

  于是毫不客气留情的接了白展集的黑历史，并进行狠狠的挖苦了一翻。

  “老爸，你不知道我哥可是整个南巡城小初高的风云人物，哪能有什么女同学敢看得上我哥。

  小学一年级就上课乐呵呵地扣鼻牛弹女同学，这死性到初中都没改成。他的名人名事，整个南巡城的小初高都传遍了。

  再说现在的小姑娘都精明，不是老哥凭着一身俊皮囊就能就能骗得着的，找男朋友之前就跟相亲似的，各个方面都得考量考量才下手。

  要不老哥非人哉注孤生的绰号是怎么来了。全仰仗他那扣弹牛鼻的好本事。”

  叶明听完，叹了一口气。近来与老元搓麻将，对方总是有意无意提起自己儿子找到女朋友的事，即便是输了前也是照样神气不减，把他气得两排牙齿直接哆嗦，既心馋又嫉妒。

  两百多斤的小胖子，跟个球似的。竟然也能找到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女朋友，说什么他都有些不服气。再看看自己儿子，倒是随他妈长得标志，这么多年也不见得他跟自己提起哪个女同志对他有意向。

  “哎~总该有也会有几个傻姑娘，看上你哥吧？”

  叶青青偷偷瞄了眼白展集，冷哼道。

  “喜欢他干嘛！喜欢他对自己弹鼻牛的样子吗？”

  “青青！”

  叶明颇为生气提高三分贝音量。

  白展集倒是能理解体量自己这妹妹的感受，毕竟他两也是感同身受。

  “爸爸，你就让青青说吧。我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毕竟都过去了不是。”

  叶明欣慰得点点头，又看向叶青青，一张嘴却是不小心突发一只冷箭。

  “你倒是会挖苦你哥，你跟我说说你每天五点起来打扮上学，我怎么也没见到你给我带个男朋友回家。”

  叶青青张着嘴，尬了半天没出声，却是听到白展集慢悠悠的说道。

  “老爹，弹鼻牛这事我也是跟青青学得。不过她收手比我早，到六年级就没弹了。”

  父子二人看向叶青青，西红柿般的脸蛋和一双瞪得倔强咕溜的双眼，声音却是蚊子细小。

  “你胡说！我我也就弹到三年级。”

  白展集笑了笑，安慰道：“没事，不就是弹个鼻牛，多大点事。等过了上半年，你进到高中，这事的影响就小了。”

  叶青青脸上渐渐的红消羞褪，眼神中露出兴奋而又怯意的期待。

  “真的？”

  白展集夹了个劲道的牛肉丸，往嘴里丢去，一边嚼一边以过来的身份淡淡的说道。

  “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