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太过于理直气壮，向以葵今天本就受了些气，再加上酒精壮胆，闻言便也有些气愤地把话顶了回去：“那你还想怎么样啊？反正大家相互看不顺眼，你肯定也希望我能有多远滚多远，现在我主动滚蛋，不正好遂了白大少爷你的心思？”

  “你放心，毕竟表面上我也算是拿了你们家的钱，所以我一定会说到做到，以后滚得远远的，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

  下一秒，她瞪大眼睛，因为白唐直接堵住了她的嘴。

  他的唇很凉，刚覆上来的时候透着丝丝寒意，跟他周身的气息一样不近人情，他将她禁锢在玄关旁的墙前，一只手撑在墙壁上，另一只手仍旧拽着她的手腕。

  直到这时，向以葵才真正变得慌张起来，她不是第一次和白唐靠得这么近，但这跟上次在车内他嘲讽地拿她的吻技和诚意作比较完全不同，此时的白唐更像是在冲她发怒，狠戾得仿佛下一秒就将她生吞活剥。

  这种感觉宛如枷锁般让她挣脱不开也逃不走，沉闷得让她觉得难受。

  “向以葵，有的话我只说一遍，你给我听好。”白唐垂眸睨着她，一字一顿，“我们的关系只能由我说了算，在我没有开口说你可以滚蛋之前，你最好乖乖听话。如果三年前的事情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我不介意现在就帮你回忆一下看看我们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

  三年前，又是三年前的事……

  向以葵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紧，指甲在掌心中都快掐出血痕来，回忆和现实在她脑海中接连转换，心底的刺痛就像玻璃瓶中的石子一点一点堆积溢满，她整个人站得僵硬，双唇却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红着眼，原本憋在眼眶里哪怕之前被白唐百般羞辱都不肯掉下一滴的眼泪，忽地一股脑全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白唐起初也是不知道的。

  屋子里太黑了，他只能看见向以葵无声地低垂着脑袋，等到他毫无耐心的正要再度开口之际，忽然听见眼前的向以葵很轻地低抽了一口气，鼻息浓郁得像是在哭。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迅速抬手摸向她的脸，指尖触碰到她脸颊的泪水，透着沁人的凉意。

  从来没有把人骂哭过的白唐这个时候突然觉得心里有点堵，有些事是哪怕花这一辈子的时间去遗忘都忘不了的，例如他曾是这个世界上最心疼她的那个人。

  ——记忆中，他是最见不得她哭的。

  尽管因为朋友的身份限制了他只能做到安慰她，而无法给予她更多，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亲眼看着他最喜欢的女孩在他面前渐渐长大。

  她感情尚未开窍的时候，每日都快乐得像一个从来没有烦恼的天使，后来心中渐渐有了喜欢，悲伤也随即而至。

  她脆弱又敏感的心思全都留给了程墨，他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能让她伤心好久，而每当她哭的时候，白唐所伸出去的想要去安慰她的那只手也都会在空中停留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