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扬唇边的笑意愈来愈浓，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句：“谁知道呢。”

  透着一缕若有若无的戏谑，短短四个字便把向以葵接下来想说的话全都给堵死。

  正当她欲再开口时，只见两束车灯自远方投射而来刺得眼睛生疼，一辆银灰色跑车在白扬面前稳稳停下，身着黑色西装的年轻司机行为举止干脆利落，低垂着头迅速为白扬拉开后座的车门。

  白扬迈出长腿坐上车座，不急不缓地又补充了一句：“大概是不喜欢的吧。”

  尽管十分罕见地用了一个并不算肯定的陈述语气，但他的眼神分明透露出就算不喜欢那又如何的神色，让本就对答案有七八成肯定的向以葵忽然就激动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做？”她瞪着双眼，一只手撑在车窗的窗沿处，振振有词地冲着白扬反问道：“那可是你亲哥哥啊，就算你们之间再没有感情，至少血脉也连在一起，你难道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他娶一个不喜欢的女人过一生吗？”

  向以葵没有把话说得很决绝，但在看见白扬分明听懂了她的意思却仍旧露出一脸无谓的神情时，她的心蓦地凉了一大半……

  她不是担心白唐，也不是在意白唐，更不是喜欢白唐，只是直到这一刻她才终于发觉，原来这豪门并没有别人说的那么令人向往，亦或是令人羡慕。

  如果财富和优越的生活需要用自己的下半生作为赔注的话，如果在生活中失去所有可以凭自己喜爱而去做选择的权利，如果就连亲兄弟也对这样的生活产生麻木甚至还觉得无所谓的话，那么这样的生活和不见天日的牢狱又有什么区别？

  向以葵可悲的发现这一刻的她居然对莫黎的恨意少了那么一分，如果豪门子弟都需要过着这种像赌注般的生活的话，或许还真有极少一部分人因为被逼得走投无路而选择假结婚。

  “你说的没错，我当然是要站在远处眼睁睁看着的，谁叫哥哥……是白家的正统继承人？这样的事情，反正只要不落在我身上，管他是谁都没关系。”

  相比起向以葵的错愕，白扬镇定得有些出乎常理，他既没有严词反驳也没有为自己辩解，而是用风轻云淡的语气说着好似与自己毫无关系的话题，“说到底，这毕竟是我的家事，反倒向小姐你现在贸然问我这样的问题，是否有点不太合适？”

  向以葵被他噎得语顿，恍然发觉她看不透眼前的白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