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自从刚才在停车场里，当白扬一脸无谓地在她面前说出那句“我当然要眼睁睁看着”的时候，向以葵再也无法告诉自己眼前的这个人是个救死扶伤的医生。

  那一刻的白扬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只狂野不羁的飞鹰，没有人管得住他，也没有人拦得下他，随心所欲得……甚至可以说是过分。

  向以葵的眉在不知不觉间微微蹙起，不得不承认她已经被渊的话所吸引了，尤其那句今晚订婚典礼的主角理应是谁。

  明知不该这样做，这件事和她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完全没必要去在意，但好奇心还是迫使着她逐渐往这个秘密一步一步靠近，直觉告诉她，一个巨大的所隐藏在冰山之下的真相正在被缓缓揭露。

  双方都捧着电话各自沉默了有数秒之余，皆不出声，越是无比寂静，渊越是能从这份寂静中清楚得知向以葵内心所给出的真实答案。

  他勾了勾唇，余光轻瞥一眼刚推门而入的某个安姓男子，先是竖起食指立在唇间示意让其不要出声，这才抱着薯片游刃有余地开口：“白家次子是个流连夜店风流成性的花花少爷，这不是传闻而是事实，总归来说这是他的性格使然，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花花少爷的形象绝不会被家族所重视，自然也就不会成为商界联姻的人选。”

  顿了顿，他拿起一片薯片塞进嘴里，接着说道。

  “而他现在能够如愿以偿地成为一名大众眼中年轻有为的医生，这刻都多亏了白唐的牺牲，因为他们两个在三年前曾经秘密地签下过一份不平等协议，那份协议里的内容……你还要不要继续听下去？”

  向以葵握着手机的力度渐渐加大，她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电话那头的渊很轻地笑了一下，胜券在握。

  “我赢了。”

  “不过，也用不着你求我了，我今天心情还不错，就把那份协议的内容告诉你好了，里面写的是……”

  渊的嗓音有些寡淡有些稚嫩，似是没掺杂进多少情绪，也不似白唐话里那股带着刺骨寒意的薄凉，而是一种仿佛只是纯粹说着某种电影旁白的平淡感。

  与渊不同，电话这头的向以葵在他每说出一个句子直至那个掩藏在冰山之下的秘密逐渐揭露最后完全展现在自己面前时，她连呼吸都好像放慢了几拍，神情越发恍惚起来。

  隐约中，她想起了昨晚那张色彩斑驳交错的照片，还有背面那个龙飞凤舞的手写日期。

  耳边回响着当年洛阳像是献宝一样把照片从书包里掏出来放在他们面前，挑着眉神采奕奕地炫耀道：“看我这偷拍的技术，是不是特牛，要是拿去参赛一定能得奖。”

  那个身穿蓝色校服的少年单手托着下巴坐在自己面前看着那张照片深思了许久，随后从她的课桌里摸出一支黑色签字笔，将所被偷拍下的日期写在了照片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