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到白唐把那几页书看完了，他又想起还有份文件还落在书房里，路过向以葵房间时正好听见里面传来了说话声，时不时停顿一会儿又再次传来，像是在跟别人打电话，带着从未在他面前表露过的笑意。

  白唐不知怎么的，突然停下了脚步站在门前，默不作声竖起耳朵。

  向以葵的声音在寂静中越发变得清晰起来：“不早不早，我也只是刚起呢。”

  “……怎么会？上次是我不对，都已经到电影院了结果还放了你鸽子，我一直在想该怎么办才好。”

  “没事，我知道你很忙，经营公司一定很辛苦吧？”

  “你借给我的书真的对我很有帮助，安教授前几天问我问题，我全回答出来了，当然开心了。”

  “真的吗？你今天也要去N大的图书馆吗？真巧，我也是，最近我每天都会去。”

  她说话的语气很轻很柔，白唐哪怕看不见她此时的表情，也知道她现在一定笑得很开心，好看的眼睛闪亮亮的，璀璨夺目至极。

  那一幕曾经光是在脑海里凭空幻想便能轻易触动白唐心间的柔软，可相反的是他现在却怎么都笑不出来，宛如被人点了穴道般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直到眼里一贯的清冷渐渐染上迫人的寒意，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冻结成冰。

  “嗯嗯，好啊，等会见。”

  向以葵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直到将手机放下都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程墨居然又主动给她打电话了。

  这段时间她没少想过要给程墨打电话，再好好地道个歉，可在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拨打了两遍都无人接听的情况下，就算她再怎么大胆也终是不敢再拨了，生怕打扰了他。

  甚至在刚才，她还从电话里听出程墨的声音透着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劳累，他都那么忙那么辛苦了，但还是在看见未接来电以后没有选择忽视，而是给她回拨了电话。

  尽管这个电话回得是有些晚，但向以葵还是觉得特别高兴，就连走路都带上了欢快的节奏。

  她推开房门正想往外走，然后视线就看到白唐单手插兜站在走廊里，面无表情，周身的气息清冷至极，瞬间整个人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问道：“你还没走啊？”

  白唐一句话也没说，间隔了约摸十秒钟，才总算抬起眼皮看了向以葵一眼，她脸上的表情有些震惊和疑惑，但唇边仍残留着一抹还没来得及全部收回的极浅笑意。

  她分明刚刚还是笑着的，可只要一推开门看见的人是他，就不会再笑了。

  白唐一张脸简直冷得吓人，冷冰冰的眼神看得向以葵渗得心慌，也不知道她到底说错了什么，还是说昨晚那件衣服真压出痕来，让他一万个不满意了。

  向以葵在心里设了好几种设想，还没想好下一句话该怎么开口，白唐已经一言不发地收回了视线，把她当成了空气一样，径直转身往楼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