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以葵也不知有没有看错，总感觉凌木走之前看她的那个眼神像是在说接下来不会发生什么好事，这不详的预感在数分钟后妥妥的灵验。

  凌木再次进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两手空空，仔细一看才发现他手里其实还拿着一张细长的白色纸条，他并没有去白唐那儿，而是直接来到了向以葵面前，将那张纸条递给了她，同时语气很柔和地开口道：“向小姐，白总让您……签个字。”

  签字，签什么字？

  向以葵狐疑地接过那张纸条一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竟然列了十几项名称，其中有一列还写着“仙人掌”三个字，看起来像是一张购物清单，她正在心里嘀咕着什么购物清单会需要她来签字……随后下一秒，便看见仙人掌的下一列位置写着：地垫清洗费。

  清、洗、费？！

  向以葵眼眸瞬间睁大，视线迅速顺着那纸条一路往下看去，果然那下面几列又清楚地写着“车椅清洗费”、“玻璃清洗费”、“抱枕清洗费”等一系列名称，甚至连假花和花盆也都全都包括在其中，而最后一列更是临时又补充了“茶几清洗”和“地板清洗”两个词语，崭新得连墨迹都还没干透。

  向以葵愣愣抬头，看着她刚才喷出去的那口茶在地板和茶几上留下的一道极浅痕迹，和那张纸条上所写的名称一字不差的对上了号……终于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购物清单，分明就是一张赔偿清单！

  条条例例写得清清楚楚，只要是她弄坏和弄脏的东西全都出现在纸条上，一样没漏，就连晚上打碎的那几个盘子也算在了里面。

  如果仅仅这样也就罢了，真把她眼睛当成瞎的啊，精神损失费和过度惊吓费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究竟都是些什么鬼？！

  向以葵捏紧了手里的纸条，蹭地一下抬起头来看向前方，只见白唐眉眼未抬地批阅着手里的文件，神情极淡，还不忘用钢笔标注出里面的逐一重点。

  看得她特想冲上前去狠狠地将纸条拍在他的桌面上问个清楚，可最后想想还是忍住了，因为问了也是白问。

  “好啊，我签。”向以葵一反常态地点点头，正巧茶几上放了一支墨水笔，她便拿了过来，低头在清单末尾的签名处认真写着。

  凌木静静站在一旁耐心等待，他刚才几乎把她所有可能会出现的反应都预想了一遍，连掀桌子这种奇葩的情节都考虑进去了，却独独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

  向以葵趴在茶几前，一个签名签了将近快有一分多钟才总算签完，她放下手里的笔，一脸正经地将手里的清单递给凌木：“好了。”

  凌木不疑有他，伸手接过，待他往那签名处一看，脸上的神情远比之前还要来得复杂纠结。

  向小姐……果然很有个性啊。

  别人签名签的是名字，她却画了只歪歪扭扭的小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