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知道，所以才不舍得去伤害。

  所以白唐完全没想到，今天向以葵会突然和他说出那样的话。

  他看得出来，她脸上的表情分明是不怎么高兴的，眉眼低垂着，时不时看向窗外，甚至连语气都显得有些飘忽，但她还是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渊曾和他说过一句话，白唐不认同也不否定：很多机会往往你不努力去争取，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从眼前消失离去，哪怕你并不知道，那到底是机会还是让人痛不欲生的陷阱。

  白唐这一次突然有了种想要试试看的冲动，试试看他还能在向以葵身边待多久，也试试看向以葵到底还会喜欢程墨多久。

  如果是陷阱，那么他就继续往下跳吧，反正这么多年以来他又不是没痛过。

  于是，当这个本该逃跑结果却主动出现在他面前的黑衣女孩在半小时前询问想要如何澄清论坛上的帖子时，白唐垂在膝盖上的指尖轻点了两下，然后让凌木去取了一张照片给她，嗓音很淡地说了一句：“那就全都公布吧。”

  所以才会有论坛上的那一幕，才会有白唐的发言和现身，才会有他和向以葵在订婚典礼上的照片……唯一的意外，是所有人都没猜到时光竟然会选择在这个时刻告白，他的告白不像是告白，却又比普通的告白还要来得让人印象深刻。

  白唐突然回想起上次他在翻看相册的时候，曾认为时光和曾经的他很像很像，他们喜欢上同一个人，他们的脸上挂着同样的笑容，也同样因为没有勇气说出那句喜欢而选择了默默守护。

  而现在事实则证明，时光和他是不同的，他们不一样。

  如今的他不再沉默，不再隐藏，不再犹豫，在论坛里大大方方地说出了他的喜欢——对，他就是喜欢，你们都说对了，没有猜错。

  白唐看着电脑屏幕里的那条语音评论，第一次将时光这个人牢牢记在心里，至少这一刻，他值得所有人铭记在心。

  收回思绪，他冷不防问了一句：“指使你发出这个帖子的人是谁？”

  面对着电脑时不时敲几下键盘的黑衣女孩再次果断摇头，一点儿都没犹豫：“白少，我们做这行的都有规矩，是不允许透露客户资料的。而我愿意中止之前的合约选择和您合作，完全是因为您给的价格更高，值得我这么去做，最重要的一点是，您不会骗我。”

  白唐很少听别人会把每一句话都说得这么直接，可越是直接，其实越能证明她的目的很纯粹，于是又问了一句：“你做这行多久了？”

  “挺多年了，我从七岁就开始一边念书一边接单，第一笔生意就把一个创立三十多年的中型企业给搞垮了，不过大家都不知道是我。”她想到什么就说些什么，也不是很在意白唐有没有在听，“不过白少，您这次找来的这些人不行啊，前几个都太蠢，就最后一个比较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