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虽然比较冷淡，但略微舒展的眉眼分明是在说他的心情并不算很差，可不知为什么，当问完这个问题之后，向以葵明显发觉他脸上的神情又恢复成了原来的姿态，一分一毫的情绪都没有再流露出来。

  向以葵暗以为是自己问得太多让他不高兴了，于是很识趣地“哦”了一声，没有再接着问下去，转而继续去看游戏里的画面。

  白唐静静地又坐了半分钟左右，然后在手机再次响起的时候起身去了走廊的窗前接听，接完这个电话后，他没有再走进向以葵的房间，而是直接去了书房。

  打开书桌上的电脑，他逐一接收着秘书发来的紧急文件，每点一下鼠标，他都会停顿一下，没有关严实的门缝里传来向以葵断断续续敲打键盘的声音，没有什么流畅性，也不怎么连贯，他却如闻天籁。

  默默地听了好一会儿，白唐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电脑，把正在接收文件的对话框往右侧挪了挪，搜寻的视线最终缓缓定格在电脑桌面上某个放在角落处的图标。

  那是一个网络游戏的图标，一个他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删掉的图标。

  说起来，其实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再碰过游戏了。如果一个游戏的角色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逐渐变旧，那么属于他的那个角色，或许现在早已落满了灰尘，锈迹斑斑。

  可他虽不玩，每换一台电脑却都还是坚持下载了这款游戏，有的东西他的确带不走，但却可以用来怀念，以此证明他曾经有一刻曾拥有过。

  就好比这款游戏，就好比……那个曾在游戏里和他并肩齐行的她。

  他以前玩游戏向来没有什么兴趣，一开始只是因为可以在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后来又发现，她很喜欢看他打游戏，不仅喜欢看还吵着闹着说她也要玩，于是他就多花费了一些心思，认认真真地玩起了这款游戏。

  以至于到了最后，他不仅在现实生活中对她言听计从，就连虚拟的游戏里也对她有求必应。

  碰巧……其实哪有什么碰巧。

  她曾笑得谄媚地挽着他的胳膊，一遍又一遍的哀求说想要全服最罕见的那一套稀有极品服饰，一直哀求到他终于点了点头，这才欢呼着说了声万岁，然后一蹦一跳地回家吃晚饭。

  却不知道那段时间他为了得到那套服饰的制作材料，几乎把游戏里的整张地图全走了个遍，跳崖跳到连自己都记不清有多少次，反反复复死了数十遍连级别都白掉了两级，才总算把那些材料凑齐。

  不过只是一个区区的NPC……他又怎么会不记得？

  更何况那材料里最稀有的一种花，只有在飞瀑崖上才能找到，当时那个坐在山洞里日复一日只知饮酒买醉的沈千峰，仰天笑叹一声：“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他一袭白衣，站在崖峰沉默不言，心里默默答了一句，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