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推开房门的凌木也被里面站着的人影惊了一下，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朝向以葵微笑了一下，语调平静地应道：“白总让我来拿几份文件。”

  向以葵“哦”了一声，见凌木走到桌前开始翻找，她本想趁着这个机会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书房，刚迈出去的脚步又迅速收了回来，拿文件？拿什么文件？

  自己身上这份文件该不会就是白唐要拿的那份吧？

  “我还有些资料没看完，不会打扰到你的。”决定不走的向以葵紧贴着书架站好，随便抽出书架上的一本书籍做做样子，一边找着借口一边将视线若有若无地朝着凌木的方向瞄。

  凌木又很礼貌地笑了笑，他翻找的速度很快，也很有效率，几分钟的时间就把白唐指定的文件全都找了出来，整理成一叠装进自己带来的文件夹里。

  “向小姐您慢慢看，我就先回公司了。”

  “恩。”向以葵点点头。

  等到凌木离开书房以后，她迅速跑回自己的房间，把藏在衣服里的暗蓝色文件夹放到了桌面上，然后坐在桌前很认真地再次看了一眼文件末尾的签名，刚才被凌木打断的思绪也再一次衔接了起来。

  果然没错，这个签名的笔迹……就是白唐真正的笔迹！

  她就说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改掉自己多年的写字习惯，她就说她一直都记得白唐的字迹就是这个样子的，她就说她以前看了那么多年他的课本，抄了他那么多年的作业和答案，她怎么可能会不记得！

  向以葵想到这里，眉心又是一蹙，那么她上次在房间里见到他在文件上签下的那个名字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会和现在看见的完全不一样呢？

  这个世界上不是没有存在可以写出两种笔迹的人，但白唐不可能会是这一类人，他如果真能写两种字迹，他不可能会一直藏着掖着不说出来，更何况就连以前几乎每天都和他黏在一块的她自己，也从来没有发现他的笔迹发生过什么很大的变化。

  向以葵想来想去还是没有得出一个足以说服自己的结论，最后只好把这份文件夹暂时收进了抽屉里。

  直到趴在书桌上继续写论文，她满脑子里都还在想着白唐难以理解的种种行为，完全没发觉到在原以为再和他毫无瓜葛的三年后，她竟然开始对他产生了一种叫做好奇的情绪，也没发觉她自己在不知不觉间悄无声息地发生着变化。

  而往往很多时候，人一旦产生改变，有的人会越走越近，有的人却会越走越远。

  向以葵接到程墨打来的电话时，她还在咬着笔杆绞尽脑汁地写着论文结论，连看也没看来电备注就直接接起了电话，口齿不清地问了句“哪位”，却压根没仔细去听对方说了什么。

  直到程墨见没人回应，一连叫了她两遍小葵，她这才堪堪回神，像以往一样用轻快的语调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