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以葵目光直直地盯着他，似是有些欲言又止，顿了片刻，然后就垂着脑袋摇摇头:“没事。”

  白唐的眼底掠过一丝疑惑，以一副漫不经心的姿态又看了看向以葵，见她好像没有哪里不舒服，应该只是刚睡醒的缘故，于是收回视线，发动车子驶出地下停车室。

  夜雨行车本就不太安全，因此白唐大多数注意力都放在了道路上，几乎没说过话，向以葵同样沉默的扭过头去看着车窗外的雨景夜色，换了个坐姿才发现自己身上还披着一条毯子。

  车内虽不冷，但向以葵还是习惯性地往毯子里缩了缩，整个人都快被毯子裹得只剩下一个脑袋露在外面，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在低头的时候忽然闻见毯子上散发出一股极淡的清香。

  极浅的一缕清淡气息飘进鼻间，向以葵一开始还觉得挺好闻的，随后就猛地怔了一下，后知后觉地辨别出这味道和白唐身上的气息简直一模一样。

  她之前是在白唐的办公室里睡着的，醒来之后身上莫名其妙就多了条毯子，而她现在又披着毯子坐在车里，种种迹象不就表明，这毯子分明就是白唐的吗……

  向以葵的思绪突然再次凌乱起来，低着头本能地伸手抓住了毯子一角，犹犹豫豫到最后，还是松开了自己的手，挨在椅背上继续盯着窗外的雨景发呆。

  其实对于白唐的气息，她是很熟悉的，不，应该说是……非常熟悉。

  以前他房间里的所有东西，包括他的床，她都是完全没经过允许就随意使用，甚至有一次她和他玩闹时弄脏了身上所穿的衣服，她还顺手从他的衣柜里扯了一件T恤换上，还一边嘴欠地评价他的衣服好大。

  但那毕竟都是以前……更何况，他们早就已经回不到以前了。

  在她和他形同陌路之后，她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把和他有关的东西毫不留情地扔了出去，无论多贵的多稀有的多难得的多具有纪念意义的，全都扔得一干二净，直到她的生活里再也找不到白唐出现过的任何痕迹。

  她的做法落在旁人眼里的确很幼稚，却不得不承认真的很有效，一种固执到极点的有效方法。

  从那时起，她就再也没有提过关于以前的任何事情，在她的心底更是认为自己是无法再接受和白唐见面的，她一定会特别反感，连看一眼都极其厌恶的那种。

  可实际上，三年后的他们不止见了面，还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已经有一段时间，就连她完全无法想象的和平共处，竟然也渐渐变成了可以接受的程度。

  甚至现在……当她意识到自己身上盖着的是白唐使用过的毯子时，她也没有在第一时间迅速跳起来，然后把这张毯子有多远拿多远。

  所以，还是有在不知不觉中潜移默化的发生了改观吧……

  只是这种改观，突然令她觉得有些害怕，也不知是怕会继续这样改观下去，还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