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以葵突然低呼了一声：“啊，对了。”

  话说到一半就被打断，程墨倒并没有不满，他刚把后半句话收了回来，就看见她另一只手里还拎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白色购物袋：“你落在禾唐忘记拿了。”

  是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他之前离开禾唐时心想着自己只是暂时离开一会儿，所以才没有拿的，可没想到……是因为这件事，所以才让她不开心的吗？

  程墨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给予回应，他站在她的面前，神情看起来有些像是在出神，直到向以葵耐心地等了一阵子，又用手在他眼前扬了扬，他这才轻眨了一下眼睛，然后伸手将购物袋接了过去：“谢谢，还有……”

  他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润，却又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低沉，“小葵，今晚对不起。”

  这有什么值得说对不起的……向以葵软软地朝程墨笑了一下，连她自己也分不清现在究竟是种怎样的心情，干脆懒得再去推辞，顺着他的话笑盈盈地接了一句：“没关系。”

  对不起，没关系。

  直到这一刻向以葵才总算真正明白，在面对自己喜欢了将近七年的人面前，“对不起”这三个字究竟有多么伤人，而“没关系”这三个字又有多么酸涩。

  “我真的该回去了。”向以葵抬头看了看大堂里的挂钟，已经快深夜十一点半。

  “好。”程墨并没有再多留她，习惯性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温和地应，“到家以后记得给我打个电话，路上注意安全。”

  向以葵眉眼弯了一下，点点头说好，挥手道别以后转身走出了君悦。

  推开玻璃门走出来的一刹那，寒冷瞬间就将她牢牢包裹其中，向以葵将手揣在口袋里，沉默着一句话都没说，甚至连头都没抬起一下，一出门径直右转拐了个弯，走到君悦的另一侧墙前。

  大面积的透明玻璃替代了厚重冰冷的墙面，将君悦温馨的气氛传达给每一个从街上路过的行人，浅橘色灯光透过玻璃柔柔地照在身上，向以葵站在玻璃前，低垂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缓缓抬起头，站在角落朝里面望去。

  她这个位置，正好能看见她刚才在君悦里所站的地方，还有不远处那一片的休息区，中心还建了一个彩色喷泉。

  有个身穿红衣的女子微眯着眼半躺在休息区的沙发上，眉眼间洋溢着慵懒动人的醉态，一个面容温润的男子迈着平稳的步伐朝她走了过去，他伸手想要将女子抱进自己怀里，那女子眸光迷蒙地挣扎了几下，然后就乖顺地将脑袋搁在男子胸前。

  他从沙发上将她抱了起来，他抱着她走进了电梯，他们上楼去了。

  现在……他们应该已经走进房间了。

  向以葵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玻璃前站了多久，一阵猛烈的寒风呼呼刮过，她冷得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然后才迟缓地回过神来，默默垂下自己的眼帘，眸底黯淡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