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因为他猜到了她心里所想，又或许是因为她脸上的表情变化实在太明显，总之在向以葵还在暗自纠结该怎么回应比较合适的时候，一向话少的白唐顿了片刻，又再次开口：“我和她没有在一起。”

  没有在一起，所以不会不高兴？

  向以葵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答案，她几乎连思考的时间都没留，那个问题刚浮现在她脑海不过一秒，她就本能地问了出来：“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白唐看起来也不像哪里很差的样子，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很抢手的吧……

  “没有为什么。”仿佛有什么按耐不住的情绪要从心底翻涌而起，白唐薄唇微抿，垂着眼帘用力地往下压了压，语气淡到分不清究竟是在回答向以葵的问题，还是在喃喃自语。

  “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他和她不是没有在一起，而是从来都没有过在一起。

  别说此时的向以葵，其实这些年以来他也问过他自己无数遍为什么，为什么在喜欢她的时候不直接选择承认，为什么害怕一说出来就再也做不成朋友，为什么不当着她的面一口气说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如果他当初没有这么的妄自菲薄，害怕失去大过于得到，他是不是也曾有机会，是可以和她在一起的？

  向以葵心里的疑问就这么被他轻飘飘又平淡到极点的一句话，统统堵了回来，她明明一开始只是对他那有些失常的样子感到好奇才提问的，可后来也不知怎么了，她好像明白她为什么会对这样的他感到好奇了。

  她也曾站在街头看着玻璃店门里倾洒而出的暖色灯光，她吸着被冻得发红的鼻子吹着冷风，她没有刻意用镜子照自己的脸，也没有仔细去观察过。

  但她想，那个时候她脸上所流露出来的表情，应该和白唐差不了多少。

  “原来你，失恋了啊……”吃着泡面聊着天，突然就跳转到这种不该提起的敏感话题，向以葵说完以后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她知道不能再继续问下去了，却还是抿着唇角，欲言又止。

  白唐神情淡漠，什么也没应。

  他在她心里的印象反正从来都没好过，他不介意再变得更糟糕一些，不过随便聊聊可以，但若要说得更深入，他是不愿意的。

  揭自己的伤疤，疼的人毕竟还是自己，这种傻事他不会去做。

  可他没有这么做，向以葵却这么做了。

  她是想让自己的语气尽量显得轻松一些的，只要一带而过就好，可一开口却感觉嗓子变得有些堵，她低垂着脑袋看着碗里还剩下一半的面条，又暗暗深吸了一口气，才终于把那句深埋在心里好几年都不敢承认的话，如今如此完整地流畅地自然地说了出来。

  “……真巧，我也失恋了。”

  也？白唐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深邃的眼底闪过一丝惊异，然后抬起头，看向了坐在对面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