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汽车发动的引擎声尤为明显，窝在大厅沙发里的渊直到喝完了一整瓶的牛奶，才总算慢吞吞地趿着拖鞋把寒风呼啸而进的大门关上。

  真是的，把人拐走了，竟然连门都不关。

  渊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今晚醒得比较早，因此他的意识一直都有些飘忽模糊，昏昏欲睡。

  踱着步子继续慢吞吞地走回大厅，他的视线定格在向以葵落在沙发上的手机停留片刻，想起她刚才无意间所说的“因人而异”四个字，眼底暗暗流转的眸光不禁变得深沉了几分。

  他沉默着在沙发前站了一会儿，屋子里很安静，能够清楚听见他一个人平稳的呼吸声。

  也不知站了多久，他垂了垂眼帘，然后伸手拿起向以葵的手机，动作熟练地用密码解锁，点进通话记录，直接拨打了一通电话。

  提示音“嘟嘟”响了两声，很快就被对方接起，周围越是安静，电话里的那个声音越是清晰地传进耳朵里：“以葵，这么晚了还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因为想我了呀？”

  渊极其平淡地应：“以葵和白唐出去了。”

  “渊渊？”苏青晟的话里瞬间多了一丝不明显的慌张，转眼便被他彻底压下，不泄露出分毫痕迹，不问原因不问为何，他和往常一样笑眯眯地开口问道：“这么晚找我，是不是饿了？以葵出门之前没有给你做饭……”

  “苏青晟。”就算是打断他的话，渊的语气仍旧平淡无奇，“我过完年就会回去。”

  “嗯？”苏青晟反应过来之后，随即轻点了点头：“渊渊，你是该回虹城了，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回去见见爸妈，他们一直很想你。”

  早就听过数千遍的话，哪怕如今倒着背也能流利如常，渊拿起之前随意丢在茶几上的游戏手柄放在手里把玩，这一次没有选择直接挂断电话，而是淡然应道：“好，你来负责帮我订机票。”

  “……渊渊？”

  “怎么，不愿意？”

  “不是……”

  “那就这样。”伴随着这一句的，是渊直接挂断了电话后的忙音。

  -

  车子约莫行驶了十多分钟，坐在车里无所事事的向以葵就已经装得很累了。

  这个时候哪怕她再亲眼看见白唐透过后视镜又瞄了她一眼，她也不想再白费力气冲他笑了，于是干脆撇过头去，权当做没看见。

  深夜的时间段，别说车里，整条大路都十分安静，浓重的困意和倦意透过车内充足的暖气在身体里渐渐弥漫开来，向以葵靠着车背，不知不觉就陷入了睡梦之中。

  途中白唐有靠路边短暂的停过一次，向以葵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见他回到车里的时候手里拎了一个包装袋，她全无兴趣地闭上眼睛，接着睡。

  白唐在重新发动车子之前，见到她身上披着的毯子滑落了下来，他轻轻地侧过身去伸手替她盖了盖，视线在她睡颜安静的小脸上停留了许久，然后才继续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