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事可多了去了，想知道的事也多了去了，你要听听看吗？”

  不知是因为今晚的风太大，还是因为今晚喝的酒太多，洛阳这些年站在他身旁看过实在太多太多，他的想法远比白唐要来得通透明了，也早就想要替他撕毁这层隐藏在朋友名义中的伪装。

  “白唐，我从念小学起，就知道你喜欢的人是向以葵。”洛阳指间夹着亮着红苗的烟，烟灰掉落在另一只手背上，烫得微疼，“只是，你敢承认吗？”

  洛阳知道，白唐不敢。

  他若是敢，曾经的十几年里又怎么会一直和向以葵保持若远若近的暧昧距离，却始终只以朋友名义相处至今。

  他若是敢，曾经又怎么会在听到向以葵说喜欢程墨的时候还和她说祝她成功，违心到一个人默默地蹲在教室走廊里难受，却又总在她面前露出笑容。

  他若是敢，早在三年前彻底闹翻的那一晚，就该当着向以葵的面把一切全都说出来，又怎么会一直拖到现在连订婚关系都有了，却还是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他若是敢……

  “对，我是喜欢她。”

  白唐的嗓音很淡，却又说得低沉而缓慢，他脸上几近没有任何表情表露出来，如墨般浓重的眼底却渐渐翻涌起沉积了十几年的情深，直至彻底的压抑不住。

  “不止是以前，不止是现在，就连以后，我也会喜欢她。”

  顿了顿，他又说：“爱她。”

  他不是不敢，只是在已经造成伤害过后，有的话注定在她面前说不出口。

  他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爱她，一直一直的爱她。

  用他一生情深，护她一世安稳。

  白唐这么多年深深隐藏在心底几乎都快被封存到起了灰尘的话，在这个夜晚里，随着凉到刺骨的夜风轻轻地飘散在空气中，心底久久未能平静下来。

  不止是他自己，就连这么多年以来从未听他亲口承认过哪怕一句喜欢的洛阳，这一刻也宛如失语般愣在原地。

  烟一点一点的燃尽，直到发烫的火苗烧到指间的皮肤，洛阳这才猛地回过神来，用力的朝垃圾桶丢掉手里的烟，他抬起手，指向楼上的KTV包厢。

  “我靠，这些话你跟我说得这么认真干什么？！去和向以葵说啊！！！”

  白唐倚着栏杆不冷不热地看了他一眼：“说给你听就不错了，以后想听都没机会。”

  洛阳：“……”敢情我现在还要感恩戴德泪流满面，谢谢您今晚看在我是寿星的面子上，愿意说给我听？！

  “明明喜欢却又不说，你到底想不想和她在一起啊？”洛阳低低地叹了口气，他真是越来越搞不懂白唐的想法了，说好从小一起长大的默契呢？

  白唐将手里的烟塞回他的口袋，神情似恍惚又似认真，只说了一个“想”字，然后就转身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怎么会不想？他不仅想，就连做梦都想和她在一起。

  但梦，永远都不可能会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