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的大屏幕上仍旧还循环播放着不同类型的广告和宣传，向以葵缓缓收回视线，随后再度抬起头看向身旁的程墨，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般不好意思地笑笑：“我都看入迷了，走吧。”

  到达餐厅，程墨在门口先替向以葵拍掉了衣服和肩膀上的雪，残留在头发上的冰渣也被室内的暖气渐渐融化成水珠，正好落进向以葵的眼睛里，凉飕飕的，她没忍住伸手揉了一下。

  随后不久，又抬手揉了一下，眼底有些红红的。

  程墨细心地问前台的服务员要了一条干净毛巾，一回头就把毛巾递给了站在身后的向以葵，她声音很轻地说了声谢谢，接过毛巾，低着脑袋仔细地擦掉了脸上和头发上的水珠。

  一顿饭不长不短，吃了将近一个小时，全都是向以葵喜欢的口味。

  途中她去了趟洗手间，不经意间摸到放在自己兜里的那个盒子，她仍旧沉默地拿在手里看了许久，最后又还是把盒子原封不动地塞回了兜里，打开水龙头洗完手，转身走出洗手间。

  苏青晟今晚很意外。

  意外到就连走出广场的时候，他都还一脸狐疑地往身后猛瞧了好几眼，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才继续跟上白唐的脚步。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大概是这段时间以来白唐第一次主动开口说话，要是他再这么继续沉默下去，他都快以为他已经变成哑巴了。

  好不容易走到白唐所说的那家餐厅，走在前面的白唐却定定地站在门口，没有进去，跟在身后的苏青晟走上前去推开店门，冲渊招招手，又冲白唐喊道：“你怎么还不进来？”

  白唐垂了垂眼帘，不知道心里正在想些什么，然后冷着嗓音丢下一句“不吃了”，没等回应就立刻转身，迈步离去。

  站在门口的苏青晟突然好想哭，刚才明明叫来这里吃饭的人不就是你吗？

  再一想，他却又忽然明白白唐这晚的反常是因为什么了，于是很识趣地没有再继续跟上去，转身走进餐厅，伺候自家小祖宗去了。

  没了苏青晟和渊跟着，白唐独自一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往前走，走着走着，最后又回到了刚才来过的中心广场。

  来回走动的人群仍旧还是那么拥挤，路灯的灯光还是那么的微弱昏暗，那块大屏幕上也仍旧还在循环播放着不同类型的广告和宣传，然而刚才那个站在广场上的身影，却再也找不到了。

  他不过只是看了她一眼，却用心到足以令他记在心里一辈子。

  以至于他走到餐厅门口的时候，脑海里满满地全都是她刚才被风吹得微红的脸，她同样穿过熙攘人群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还有站在她身旁的程墨。

  白唐静静地往广场中心走了过去，站定在向以葵刚才站过的地方，他风衣的扣子没系，在冷冽刺骨的寒风中，衣服被吹得四处摇曳，头发和肩膀很快又落了一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