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唐原本也没打算说太多，可不知怎么的，这个话题一起，压抑在他心底深处多年的喜欢和愧疚全都密密麻麻地交织在了一起，很快就又继续开口。

  “冒充程墨给你发短信的事，也真的很对不起。”

  年少无知的他，没有过任何的情感经验，尽管理智告诉他如果想继续待在她身边，他只能把这份感情收敛起来，但私底下还是会因为她喜欢程墨的事情而吃醋、嫉妒。

  直到那天……他以程墨的名义拒绝了她的告白。

  其实他当时也感到很后悔，然而他越是后悔，越是不敢亲口告诉她这个真相，生怕她因为这件事而讨厌他，远离他。

  可哪怕她不知道这个真相，那一晚所发生的事情也还是令他被她深深地讨厌了，远离了。

  第二天从睡梦中醒来，他被她甩了一巴掌并让他从此再也不要出现的时候，他愣在原地有过沉默一会儿，那个时候，其实他是想要说出所有真相的。

  然而在短暂的犹豫过后，他还是默默地闭上了嘴巴，什么都没说。

  等到离开N市飞往加拿大以后，他才终于知道，如果当时选择说出来，他也许会因为她的反应而难受，可如果不说出来，一直难受的人只会是他自己。

  只可惜这种事情，越拖下去越变得复杂化。

  一晃又是三年，物是人非，早已不再是当年的模样。

  和向以葵再次相遇之后，他嘴上虽不说，心里却一直都记得这件事，就连在白宅两人和平共处的那段时间里，他都还曾有过好几次想要对她提起，但却连这个话题该从哪里起头都不知道。

  于是他只好给自己定了一个最后的期限，在她离开白宅的那一天……他会把所有真相全都告诉她，哪怕换来的是她这辈子对他的讨厌，他也认了。

  白唐此时的语调有些不稳，每一个字却都咬得极准，轻缓清晰地回荡在她的耳边。

  “没能早一点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也真的很对不起。”

  “城东郊区那晚又一次伤害了你，也真的对不起。”

  “还有，你离开白宅的那天，对你说了那么过分的话，也真的很对不起。”

  “一直以来都没有考虑和顾及到你的感受，也真的很对不起……”

  他喜欢她，爱她，却也伤她伤得最深。

  白唐说到这里，抿着薄唇停顿了一会儿，随后嗓音微哑地冲她问道：“……你会原谅我吗？”

  向以葵愣愣地站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

  对于三年前发生的那件事，虽然的确困扰了她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她也曾以为这会是一个永远醒不过来的噩梦，但自从喜欢上白唐以后，她就渐渐地对这件事释怀，早就已经没那么在意了。

  她完全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还会特地为这件事和她道歉。

  还有城东郊区那晚……其实也不能怪他，毕竟她当时被迫喝了药，而且在那之前起就已经对他有了好感，所以根本不需要特意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