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得太近太近，近到向以葵必须要抬起头才能看见许暧此时的表情，可当她下意识地抬起头以后，她又暗自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许暧正在笑，那种近乎于疯狂和失控的笑容令她感到不寒而栗。

  “不过没关系，真的没关系，你和白唐到此结束了……我以后也不会再讨厌你了……”

  许暧咯咯地笑出声来，在满足的叹息中语调轻缓地说：“白唐是我的，他是我的，以前是我的想法太天真，而现在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他抢过来，让他一直都待在我的身边不准离开，如果他不同意……”

  下一秒，她脸上的表情冰冷如霜：“我就要你的命。”

  尽管向以葵早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也知道许暧现在的情绪远比她想象中还要来得失控，然而当这句话从许暧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她整个人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许暧像是很满意自己的这个计划，说完以后又低低地笑了几声，那样的笑声听得人毛骨悚然，向以葵用力地闭了闭眼睛，黑暗中眼珠一直都在剧烈地抖动着，企图找回该有的冷静。

  笑了好一阵子的许暧终于停了下来，她抬起手用指尖拭掉眼角笑出的眼泪，盯着坐在椅子上无法动弹的向以葵，笑眯眯地开口道：“瞧你现在这样子，和以前还真是天差地别，不如我帮你拍张照给白唐留作最后的纪念？”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很是自然地用摄像头对准向以葵，然后又轻扯了一下唇角：“小葵花，你这表情拍起来不好看，笑一个吧？”

  试问谁能在一个扬言要自己的命的疯子面前还笑得出来？

  向以葵的确很害怕，同时却也很安静。

  无论许暧说些什么，她始终都很沉默地盯着前方斑驳老旧的墙壁，甚至都没有抬头去细看许暧此时拿在手里的是不是自己刚才掉在草坪上的手机。

  当耳边传来好几道“咔嚓”声的时候，她强忍着心底的不安和紧张，再次闭上了眼睛。

  思绪混乱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那段午后时光，她乖巧地枕在那人的腿上，抱着怀里的果盘一颗一颗地分配着所剩不多的葡萄，窗外阳光明媚，岁月静好。

  许暧对着这般沉默的向以葵一连拍了好几张照片，果然没有一张比较满意的。

  她皱起眉，先是风轻云淡地轻声问了一句“为什么不笑？”，没等向以葵反应过来，她就如同发了疯一般把手机递到向以葵眼前，指着刚拍的那些照片，语气激烈地逼问：“你为什么不肯笑，在白唐面前你不是一直都笑得很开心的吗？你不是一直都把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吗？”

  话音刚落，许暧忽然就伸出手扣住向以葵的脑袋，强迫她抬起头看向手机摄像头。

  “你必须给我笑！这可是要拿给白唐看的，如果你不笑，他肯定连看都不会多看我一眼……你快点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