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了头。

  沙坤十指陷入肉中，鲜血顺着嘴巴流淌。

  脑海中浮现的不是这些年在中城的风光和强横。

  而是每天跟张彪坐在医馆门口板凳，喝茶聊天吹牛逼，畅谈着医馆开业后对于未来人生的规划的闲暇时光。

  他是杜景天手下得力悍将，曾誓死保护杜家。

  但是这一切都随着杜景天老去，身体不支将产业交给杜少龙后发生改变。

  杜少龙生性残暴，对待杜门旧部残忍暴虐。

  下跪，磕头，学狗叫成为他们这些老人日常表达衷心的方式。

  当着属下的面调戏玩弄对方的老婆女儿……

  生不如狗。

  沙坤视线猩红，看着装修即将完成的医馆，俏脸惨白的沈雪眸子里充满的担忧，拼命摇头的张彪，还有秦枫的目光……

  “砰！”

  他单膝跪地，在秦枫闭上眼时。

  “噗！”

  沙坤反手拔刀，一刀扎进大腿动脉：

  “这一刀，我还给杜门！”

  “噗嗤！”

  刀口拔出，鲜血如注。

  “你他吗的，想干什么？”

  杜少龙脸色一怔，勃然大怒。

  “噗！”

  沙坤又一刀，扎进右腿动脉：

  “这一刀，还给杜景天……”

  刀子扎进动脉，沙坤右手扣住左肩。

  “你他吗的找死！”

  杜少龙愤怒咆哮。

  “咔嚓！”

  左肩硬生生被拧碎！

  “啊！！！”

  痛不欲生。

  沙坤仰天长啸。

  “违背誓约，不得好死！”

  “噗！”

  他跪在血泊中间，双目泣血：

  “我沙坤，自愿放弃在中城拥有的一切。”

  “全部还给杜门。”

  “老沙，不要！”

  张彪脸上一变，猛地朝这边冲过来。

  “不要过来！”

  “噗！”

  他眼神凶狠，握住扎在大腿上的短刀，用力一拧。

  “噗嗤！”

  鲜血喷洒，溅射全身。

  “噗！”

  奋力一拔。

  “从今天开始，我沙坤，和杜门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以命偿命。”

  “也不算是，违背当初的誓言。”

  “噗嗤！”

  他反手一刀扎进心口，滚滚鲜血流淌，眼神透着绝望和悲哀。

  缓缓抬起头，看向秦枫：

  “秦老弟，我，我没有给你，给医馆，丢人吧……”

  反手一拧！

  “噗通。”

  沙坤握着刀，身体蜷缩成一团，倒在满地血迹中……

  双眼圆瞪。

  “老沙！！”

  张彪脚步一顿，跪倒在地。

  “你，你，为什么……”

  沈雪娇躯颤抖，眼圈通红。

  “草，狗东西骨头还挺硬。”

  杜少龙暗骂一声，他不在乎沙坤的死活，只是沙坤一死，他今天的目的怕是很难达到。

  “秦老弟……”

  张彪跪在地上，声泪俱下：

  “你救救老沙，他是迫不得已，他不想死的啊……”

  “他还说，等你医馆开业，他就卖掉中城所有产业，去你对面买个店铺卖凉茶，一直跟着你。”

  “他说，他还想让自己的女儿长大，跟着你学医，和你一样当名医生。”

  “不像他这个不成器的爹，出门连父亲的名字都不敢说。”

  “你救救他啊，你快救救他啊……”

  四十多岁的人，哭的像是个孩子。

  秦枫叹了口气：“孽债。”

  他弯腰注视着沙坤，食指中指并拢沿着他颈动脉用力按压，一路向下。

  到心脏刀口位置时，他掰开沙坤僵硬的五指，一拔短刀。

  “噗！”

  鲜血喷射而出。

  “死了，这次是真死了。”

  一名绿毛鬼火青年，耻笑：“还以为拜了什么牛逼大哥，原来也是给人当狗，还是条贱狗……”

  “砰！”

  秦枫五指翻扣，用力扣压心脏部位。

  指甲深深嵌入其中，随后再拿开时，五个凹痕仿佛陷进去了一般，没有丝毫恢复痕迹。

  鲜血止住。

  沙坤僵硬的身体一软，躺倒地上。

  “抱回去，平躺在地上，不要触碰他心脏部位。”

  “小姨，针他九阳九阴，八十一针，等我回来。”

  秦枫站起身，用衣服擦手。

  “快，快来人帮忙。”

  张彪大叫，带着装修工人冲上来把沙坤抬进医馆。

  “散了散了。”

  “人都死透了，还装什么装。”

  “大中午的死人，真他妈晦气。”

  杜少龙索然无味地转过头，招呼着一群小弟就要离开。

  “谁说让你们走了？”

  秦枫眼神冷漠：“你杜门的事解决了。”

  “现在，该解决我医馆的事吧？”

  杜少龙一愣，扭过头看了他几秒。

  “哈哈哈哈！”

  他指着秦枫：“这傻逼，要找我麻烦。”

  其他鬼火上的青年，脸上露出不屑之情。

  “行了，你们上吧。”

  “一百多人，也够他玩了。”

  杜少龙回头，轰动油门：“下手轻一点，这里毕竟是西南，不归杜门管。”

  “留口气就行了，再把那个貌美如花的小姨，抓回来送我卧室……”

  “哗啦啦！”

  铁链声爆炸，杜少龙脖子一紧，仿佛被千钧之力裹挟。

  “轰！！！”

  身体瞬间在鬼火上腾空而起，脸色惊恐地在空中倒飞。

  他拼命挥舞双手，脖子上的铁链却是越勒越紧，然后是骨骼爆碎的声响。

  他的面前，是秦枫冰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