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秦枫正端着茶缸边刷牙边开门准备一天的营业。

  门刚一打开，几个人影就惨叫着滚了进来。

  秦枫下意识后退。

  几个人搬着板凳，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一边跑一边喊：

  “要开门了，大家醒醒做好准备啊！”

  “哗啦啦……”

  整条街一下子涌现出无数人影，站在靠近医馆的一侧，有人在吃早饭，有人在滴眼药水，更离谱的是还有人挂着毛巾，正争分夺秒地刷牙洗脸……

  一眼无法望到尽头。

  秦枫呆住了。

  目光中，一道人影满头大汗地从队伍后跑来，嘴里还骂骂咧咧：

  “我草，这么离谱，老子车都停两公里开外了。”

  “还让不让人活了。”

  “张彪。”

  秦枫看着胖子：“怎么回事？”

  张彪气喘吁吁，停在秦枫面前：

  “排队看病的。”

  秦枫手一指：“这些都是？”

  整条街看过去，没有一千，也得有八百。

  这还是早上六点多，门都没开的情况。

  “不然呢？”

  张彪擦了把汗：

  “很多人昨天没有看上病，所以一大早就蹲在这里生怕再白跑一趟。”

  他靠近秦枫，压低声音：

  “还有不少黄牛，也在里面呢。”

  秦枫一愣：“黄牛？”

  “对。”

  张彪吸了口气：

  “你看这些靠前，带着牙刷脸盆工具的，都是昨晚就守在这里的黄牛。”

  “一会儿开门，他们就卖头前位置。”

  “三千块一个人，而且还是一百名之内。”

  “前十的话，最少都得五位数。”

  “还供不应求！”

  秦枫眼角抽搐，目光扫过人群：

  “你现在过去挨个拍照录下视频，只保留前二百人。”

  “今天我只看他们，要是有的人没病，名额自动取消。”

  “分配给带有老人孩子的，急病不用排队，直接带进来给我看就行。”

  他不给张彪询问的机会，转身走进了院子。

  秦枫考虑的很清楚，他一天的时间有限，能看的病人就那么点。

  按照眼下这个趋势，光是黄牛卖出去的位置都能占用他一整天。

  到时，他就成了只给有钱有势的人看病。

  而把那些大老远赶来，抱着孩子，推着老人的病人，则会失去一次难能可贵的救命机会。

  他贪财，但也知道取之有道。

  也没有忘记父亲的教诲，还有刘老的期盼。

  而且人太多，秩序无法维持，也就会给一些有心之人下手的机会。

  “吃点早饭吧，你还得忙一天呢。”

  沈雪走了过来，端着一笼新鲜出炉的蒸饺。

  秦枫擦了把脸，坐在石桌前埋头苦干。

  一直忙到下午，秦枫也没有机会再去吃第二口饭菜。

  他见缝插针地喝了口热水，等低下头时，一只纤纤玉手伸了过来：

  “大夫，能帮我看看么？”

  嗓音魅惑，带着挑逗。

  秦枫错愕抬起头，那是一张绝美妩媚的容颜。

  齐刘海，黑长直。

  五官精致，容颜绝美。

  “莺莺姐？”

  秦枫一脸诧异：“你怎么来了？”

  她是个夜猫子，夜晚才是她的主场，白天通常打电话就叫不醒。

  “来这里还能干什么？”

  柳莺莺白了他一眼：“当然是看病了。”

  秦枫一愣：“你有病？”

  “对。”

  柳莺莺玉指一勾他掌心：“相思病……”

  “你这么长时间都不联系我，我晚上睡不着……”

  秦枫脸颊一红，急忙抽回手。

  他知道自己又被调戏了。

  “行了，我这里忙的要死。”

  “有什么事等晚上再聊，晚上我有时间。”

  秦枫回过神来，急忙推脱了一句。

  完全没注意到，慌乱之下的措辞，反而让柳莺莺嘴角上扬。

  “算了，不逗你了。”

  柳莺莺换了个姿势：“你还真打算就在这里干医馆吗？”

  “你出去随便看个病人，上千万就到手了。”

  “你守着医馆一天累死累活，干一年都未必够你在外面开个方子钱。”

  “图什么？”

  她不了解秦枫，但觉得他有些决定很有意思。

  “充实吧。”

  秦枫若有所思：“而且很纯粹，只是治病救人，不用去考虑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几个房，一个小院，日常行医，养家糊口。

  这对秦枫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满足。

  “可有些事情靠躲是躲不掉的。”

  柳莺莺美眸闪烁：“你最近和温岚联系了吗？”

  “岚姐？”

  秦枫眉头一皱：“就昨晚没联系，昨晚有点事没有说话。”

  “怎么了，是岚姐出事了吗？”

  “温岚……”

  柳莺莺红唇抿了抿：“可能失联了。”

  “什么？”

  秦枫目光一怔，没来得及开口。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尖叫：

  “不好了，快来看啊，有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