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的妈，不是死了么？

  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屋子里？

  她要是没死，温情之前在上面信誓旦旦的要报仇，岂不是成了个笑话？

  秦枫正疑惑，屋子里老人的话音响起。

  “你，你要去哪啊？”

  “是不是温俭良对你不好，不让继续待在家里的……”

  老人虽然行动不便，但大脑却还是很灵活。

  “没有，妈。”

  温情急忙解释：

  “他最近身体恢复的不错，已经能下地走路。”

  “许多家族生意，都要回归到正规，需要人来打理。”

  “我这次就是他安排去国外，打理一个航运公司。”

  “离咱们这很远，出去一趟回来不太方便……”

  “很远吗？”

  老人沉默片刻：“过年都回不来吗？”

  温情声音很轻：“嗯，回不来。”

  “好吧……”

  老人叹了口气：

  “温家这么大的产业，确实需要靠谱的人来看管。”

  “老温派你去，也是信得过你，没拿你当外人。”

  “不过去到国外，再怎么样也要多照顾自己的身体。”

  “不要吃冷的，多喝热水，不要和人吵架，想妈了就给妈打电话……”

  “妈，我知道……”

  温情嗓音沙哑：“我会想你的。”

  老人问道：“你什么时候走啊？”

  “现在。”

  温情犹豫了一下：“妈，我走了。”

  “情儿……”

  不顾老人的呼唤，温情推门离开。

  站在院子里，她擦去眼角泪痕，看了眼四周，直奔着江边小船而去。

  “好多清江鱼。”

  秦枫蹲在船边，拉起一兜鱼篓。

  阳光下，水花波光粼粼，鲜活的清江鱼在兜网里弹跳。

  “听说金陵江的清江鱼，肉质鲜美滑嫩，不亚于樱花国的刺身专用鱼。”

  “当场钓，当场切片就能生吃。”

  秦枫把手伸进鱼篓，就要抓鱼。

  “不要碰那些鱼。”

  温情声音冰冷：“否则我让你死的难看。”

  “你觉得的你能杀了我。”

  秦枫手掌停顿了一下，还是收了回来：

  “你要是有这个本事，也不会在山顶上败给我。”

  “也不会逃跑，见你母亲最后一面。”

  他站起身，看向温情：“这些鱼，都是你母亲抓给温俭良吃的吧？”

  温情眸子一颤：“你怎么知道？”

  她甚至怀疑，秦枫早就在跟踪自己，对自己的底细了如指掌。

  “清江鱼鲜活宰杀最为鲜嫩。”

  “取尾部第四片鱼鳞下，指甲盖大小的嫩肉。”

  “放锅清蒸，味道鲜美，有着地上凤肉美誉。”

  “你不让我碰这些鱼，是担心我手法不当，伤了这些鱼尾的鳞片，导致肉质老化。”

  “温俭良今日回归，一定会品尝阔别十年的美味珍馐。”

  “他不吃，下人也会安排。”

  “要不到，你母亲就会挨打。”

  “至于我怎么知道是你母亲亲手所抓。”

  秦枫一指岸边小路：“这条船，只有这一条路进出，直通你母亲的小院。”

  “船上很干净，鱼篓上的编花和你母亲窗前一样。”

  “这么多年，你把你母亲藏在这里，只是为了给温俭良抓鱼。”

  “可你却在想方设法地杀死温俭良，夺取温家财产。”

  他眼神疑惑：“到底为什么？”

  母亲为了男人可以放弃一切，女儿却千方百计地想要男人死。

  秦枫在船上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温情看着秦枫，忽然冷笑：

  “因为当年我母亲，就是给温俭良抓鱼的渔娘。”

  “温俭良好吃清江鱼尾，全金陵人皆知。”

  “恰巧我母亲出身在金陵江下游的渔村，一手青江鱼尾闻名。”

  “温俭良得知后，就把我母亲请到府中专门为他做鱼。”

  “我母亲那时年轻貌美，又用厨艺征服了温俭良的胃。”

  “一次酒后乱性，于是就有了我。”

  她笑容变得嘲讽：“只是我母亲出身卑微，被温家人得知怀孕之后，就趁着温俭良出国的机会，把我母亲关进猪圈，想要逼着我母亲流产，以免多一个人和他们争夺家产。”

  “只可惜，我母亲命大。”

  “坚持到温俭良回来也没有随他们心愿。”

  “还在猪圈里独自生下了我。”

  “可她却因为环境恶劣，细菌感染最后不治身亡。”

  她看着秦枫：“所以你觉得温家那些人，该不该死？”

  秦枫一愣，随即摇头：“那你也不该对整个温家下手。”

  “至少不殃及儿童。”

  “你们之间的恩怨，和孩子无关。”

  “你杀了那些无关的人，和当年那些人虐待你母亲，没什么区别。”

  “那些孩子，长大后也会和你一样。”

  他能理解温情复仇的决心，但是下手太狠了。

  温家两门，一个活口都没留。

  加上今天死去的那些，几百人丧命，血流成河。

  “所以不留隐患。”

  “把那些后代全都杀了，断绝他们报仇的机会。”

  温情盯着秦枫：

  “我倒是很好奇你，温国昌当年死在南都，温家见死不救，等于是间接害死他的凶手。”

  “温岚与温家早就断绝关系，一度坐看温俭良咽气。”

  “可你却救了他们，难道你就不怕温岚怪罪你？”

  很显然，温情对秦枫的底细也有所了解。

  知道他和温岚之间的关系。

  “我不是救他们。”

  “只是单纯不想看你杀死温碧晨而已。”

  秦枫坦然：“她也是无辜的。”

  “我不想听这些废话！”

  温情眼神阴沉：

  “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完全可以在上面杀了我，但你却没有动手。”

  “你还可以当着我母亲的面，拆穿一切，你也没有这样做。”

  “你在这里等我，不是想听我的过去吧？”

  她语气讥讽：“还是说，你想亲手抓到我，去找温俭良邀功……”

  “不。”

  秦枫擦了擦手，目光平静：

  “告诉我，安插在南都的那个卧底，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