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会知道如何制作乙水珠。

  而且也只有那个人才能够把，本是将人给劈得神魂俱散的天雷加以利用，作为锻造乙水珠之锤。

  池渊……

  他怎么能够将乙水珠，给到一个普通的凡人女子呢？

  苏婉沁下意识地将自己的视线，从乙水珠移动到姜穗岁的脸上。

  看见姜穗岁那张脸的第一眼，苏婉沁愣了一下，一个字节在喉咙活动了一下，几乎要脱口而出。

  眼瞳之中各种情绪复杂的转变着。

  最终才是将那个不断打着转的字节给重新吞咽了下去。

  “乙水珠……那张脸……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苏婉沁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她忽然知道了，为什么堂堂的武仙尊池渊会出现在人间。

  而且这千百年来，池渊又几乎消失在仙界，几乎让众神都以为池渊几乎陨落。

  此刻，她也算是想明白了一些缘由，池渊这近千年来，究竟去做了什么？

  压下心中的那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能感受到一丝属于池渊的灵力，她循着那灵力，在一间厢房中看到了池渊。

  他倚靠在窗边，苏婉沁从未见过池渊除了对那个人之外，再对任何女子有过这般温柔的神色。

  双拳垂在身侧，用力地握成拳。即便是整根整根的指甲断折在手心中，血丝正不断地渗出来，她也像是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疼痛一般。

  姜秀兰察觉到苏婉沁微微颤抖的身体。

  低头一瞧，发现苏婉沁的手正在滴着血，当即是有些惊慌道：“仙子，你的手……”

  “无妨。”

  苏婉沁微笑着，只是那一抹笑看在姜秀兰的眼中，却多了几分心惊肉跳。

  苏婉沁念头一动，一个新的想法已经出现。

  如果一切已经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那似乎一切都能够有更好玩的解决办法了。

  池渊是她的，她不能够允许池渊的身边还有另外的女子站在一旁。

  一把握住了姜秀兰的手，带着几分阴冷的笑意道：“我会帮你的，你要相信哦。我一定会帮你的。”

  姜秀兰有些不知所措地点头，明明是那么确切的意思，但她此刻却有着几分惶恐不安。

  于此同时，姜穗岁的演唱也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整个场地像是死一般地寂静着，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极为的清楚。

  姜穗岁向着在场的众人行了一礼。

  一声清脆的鼓掌声，是从池渊的厢房中传出来的。

  紧接着是如同潮水一般的掌声在整个广场上回荡着，裁判席上的三位先生此刻也是激动的起身鼓掌道。

  “太厉害了，真的太厉害了。真是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桃花村竟然这般的卧虎藏龙。这一曲祈神照月曲，即便是宫中的供奉来了，也不敢说会比她演唱的要更好。”

  其中一位先生，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

  “是啊，每一丝音准都把握得恰到好处。就算是换气的间隙，也没有让曲子中间出现一丝一毫的违和感，这等的天赋，真是让人艳羡啊，这已经不是寻常之人，可以演奏出来的了。”

  当姜穗岁演唱完，所有的小娘子也一同是走到了广场的正中心。

  丙等和乙等很快便是决定了出来。

  而轮到甲等的时候，三位先生却是争执了起来。

  “这还需要想吗？姜穗岁所献上的可是祈神照月曲啊。这么高难度的曲子，并且姜穗岁表现得如此之好，她若是不得一甲，又怎么能够服众？”

  另一位略微上了些年纪的先生，却是摸了摸胡须，一脸正色地道：“可是姜秀兰的山路十八弯，表现也是不错。真要说起来，也是不遑多让才是。”

  两人争执着，一时之间竟然是誰都说服不了誰。

  姜穗岁和姜秀兰都站在下方，若是眼神能够杀人，此刻姜穗岁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过了好一阵子，裁判席上的声响才是逐渐消停了下来。

  一位侍女端着盖了一块红色帕子的方盘走了下来，主持的司仪揭开那块布，念出了上面的名字。

  “此次，明月祭，曲艺一项，一甲者——姜穗岁。”

  姜穗岁高兴得险些跳了起来，即便心中多少已经有些感应，但真正得到了认可，她始终是欢心的。

  她不去看姜秀兰投射过来的，想要将她给千刀万剐的眼神，也不去瞧黄天春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向外奔走着，她想要将这个消息分享出去。

  去告诉莫飘飘，也去告诉池渊。

  刚刚走出广场，一个他未曾预料到的人影，却是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安怀信站在那里，眸中带了几分欣赏和歉意：“岁岁，恭喜你。”

  “安大哥请慎言。”

  安怀信和记忆中的模样别无二致，只是每次看到这张脸，便会忍不住地想起那个雨天。安怀信对自己所做的一切。

  她可以去理解安怀信当时那么做的原因和立场。

  但理解，不代表着她就会原谅。

  面上的笑意收敛了几分，向着安怀信欠了欠身：“安大哥如今已经是与我妹妹有婚约在身，妹妹如今受挫，你更应该出现在我妹妹的身侧安慰才是，而不应该与我多言丝毫。”

  欠了欠身，姜穗岁便是准备离开。

  安怀信却是拦在了姜穗岁的身前，一把抓住了姜穗岁的手臂：“岁岁，你听我解释。其实这么多年，我……”

  “这是在做什么？”

  池渊一步一步地向着这边走了过来，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

  安怀信带了一丝恼怒，道：“你看不出来，我与这位娘子有话要说吗？”

  身上微薄的灵力凝聚在舌尖：“你给我滚开。”

  一道言灵术喷薄而出，然而还未侵入池渊的身体，便已经被池渊周身自动运转的灵力给击溃。

  “言灵术？”池渊冷笑道：“跪下。”

  安怀信一瞬间如同千万座大山直直的压在身上一般，身体不受控制的跪倒在地。

  四肢匍匐在地，他只能够瞧见池渊的靴子，向着这边走来。

  一只脚，踩在了他的手背上，钻心的疼痛袭来，然而喉咙也在一瞬间被封禁了一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安怀信惊恐的抬头。

  池渊冰冷的瞧着安怀信：“如果不是有戒律，你此刻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