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李凡：我已经知道你的身份

  女帝真的怒了。

  她觉得李凡就是对自己有很大的成见，不管自己做什么都要跳出来恶骂一顿。

  就跟朝中一些大臣一样，不管她的决策是对是错，都要跳出来唱反调。

  看着李凡，柳荃眸中闪过失望之色。

  她本以为李凡只是被谣言所影响，才会认为自己昏庸，却没想到如今自己要向四大诸侯挥动屠刀，李凡仍然臭骂自己。

  “怎么看来，李公子也认为不能对四大诸侯动手？”柳荃的语气已经冷了许多。

  然而李凡却没有察觉，而是点点头道：“没想到那女帝那么昏庸，看来我们得早做打算，这大周怕是要亡了。”

  闻言，柳荃心中怒火焚烧，眼中已经有了怒意！

  好个李凡，朕器重你，甚至打算招你为夫，你竟然诅咒朕的大周要亡了！

  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

  这一刻，柳荃恨不得一脚踹在李凡身上，再狠狠的揍一顿。

  “这大周如何要亡了？”柳荃冷冷的道。

  李凡淡淡一笑，说道：“四大诸侯朝贺，女帝却把他们都杀了，如果你们是诸侯王的儿子，你会怎么做？向大周投降？还是起兵攻打大周？”

  柳荃淡眉微微一蹙，还未回答，李凡便说道：“如果是我，一定会打着清君侧的名义派兵攻打大周！再联合其它诸侯王分割大周版图。诸侯王早便蠢蠢欲动，就等着找个机会，如果当今女帝真的那么做，就等于给了他们机会。”

  柳荃心中怒火渐息，微微蹙眉。

  她被天降陨石上的文字激怒，满心想要斩杀四大诸侯，却没有去想后果。

  正如李凡所杀，诸侯早已虎视眈眈，之所以不反，是因为还没有好的时机，如果自己将诸侯王杀了，不仅不能扼制势力膨胀的诸侯，反而给了诸侯国造反的机会。

  不，那时便不是造反了。

  而是清君侧！

  而是奉天靖难！

  柳荃又蹙眉道：“可是，若依你所说，难道要放任他们继续膨胀下去吗？若放任下去，诸侯王迟早都会成为膏肓之疾，难道要进行削藩吗？”

  的确，诸侯王日益膨胀永远都是王朝迫在眉睫的问题……

  上辈子为了解决诸侯问题，贾谊提出“众建诸侯而少其力”，然而也没有完全解决问题，到了汉景帝时期，采纳晁错的建议进行削藩，结果便导致了吴楚七国以武装叛乱对抗西汉。

  到了后来，一些诸侯国甚至连城数十座，地方千里！而且诸侯王骄奢淫逸，时常违抗中央政令，几乎就要自封为帝。

  当然……

  直至某个人提出了一条政令……

  李凡收回发散的思绪，说道：“削藩也只能暂时削弱诸侯王的势力，而且以如今大周的国力，一旦削藩，很有可能逼得四大诸侯武装反抗。”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女帝真的要放任诸侯继续膨胀吗？”柳荃道。

  李凡扬眉道：“柳姑娘，你可曾听说过……推恩令。”

  “推恩令？”

  柳荃淡淡的柳眉一皱，眼中流露出疑惑光芒：“那是什么？”

  李凡淡淡笑道：“如今诸侯的继承规则是，诸侯王死后，由嫡长子继承王位并拥有诸侯国的所有土地，成为新的诸侯王。也正因为如此，贸然杀掉四大诸侯，也不会改变诸侯膨胀的势力。但如果推出推恩令，规定诸侯王死后，除嫡长子继承王位外，次子，第三子，第四子，甚至私生子也可分割王国的一部分土地成为列侯……那么无形之间，诸侯国的势力不就被削减了吗？”

  “即便诸侯王知道这是为了削减他的势力却也无可奈何，因为他的次子必定会支持这条政令！而一旦封地被诸侯们从内部瓜分，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封地越变越小，地方权力越来越少，到最后，皇权将是至高的存在！”

  李凡说完，拿着一碗酒饮了一口，淡淡一笑，说道：“这便是推恩令。”

  柳荃眼眸陡然间瞪大，目光中光芒闪动，她细思这条政令，不禁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好毒的一条政令！

  名为推恩，实则却是削权！

  “这是一条阳谋，而且无法破解……”柳荃越想心中越惊，拿着酒碗的手也不禁颤抖了一下。

  若是真的推出推恩令，诸侯王想要破解推恩令就只有一个做法，只生一个儿子。

  但这可能吗？

  万一生的儿子病夭了呢？

  所以这条阳谋根本就是无解的！

  谁也不可能破解！

  柳荃越想越是兴奋，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她已经能够想到，当那些诸侯王们得知这条推恩令时，会有多么的绝望和恐惧！

  到时即便诸侯王想要反对这条政令，他的儿子们也不会同意！

  因为这条政令除了嫡长子外，其他人都得到了恩赐！

  “公子大才！”

  柳荃看着李凡，先前的怒火已经云消雾散，眸中满满的敬服。

  这等人才，哪怕是以身相许，也要紧紧留在身边！

  李凡哈哈一笑道：“纸上谈兵罢了，话说柳姑娘并非普通女子吧？”

  柳荃心中一惊：“公子你已经知道了？”

  李凡说道：“柳姑娘刚才说，你是从纪玲琅那里听到女帝要杀诸侯的，但我记得纪玲琅的父亲只是户部的官员，如何接触到那么高的机密，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他看着柳荃，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心机之娃，正在摸你肚子！

  柳荃怔了一怔，苦笑道：“原来你已经知道我是……”

  “想必柳姑娘的父亲就是当朝的一品大官！”李凡眼中闪闪着睿智的光芒，说道：“而大周一品大官中，姓柳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扶风郡王！”

  青凤已经跟我说了，柳姑娘的父亲是朝中大官，再一推测，还很难猜出来吗？

  柳荃怔住了，随即脸上浮现笑容：“公子高才，竟然猜出来了。”

  “哈哈。”

  李凡一笑，我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同时，他又有些忐忑，柳荃的父亲是郡王，那么她岂不就是郡主？

  难怪柳荃要自己入赘。

  堂堂郡主，岂有下嫁之理？

  “草民见过柳荃郡主。”

  李凡拱手行了一礼。

  柳荃柔声道：“李公子，不必多礼，当我是寻常女子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