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背上趴着个人影
作者:云间之右      更新:2022-11-02 15:43      字数:2216
  前一刻我还满心的甜蜜和欢喜,下一刻就被恐惧和惊悚所笼罩。

  在看到长舌头从江丽欣口中掉出来的一瞬间,记忆也像洪水一样袭来,冲破迷雾,让我清醒过来。

  我并不是喝酒断片了,是根本没有结婚。

  我在殡仪馆做背尸工,昨天晚上刚背了一具车祸死亡的诡异女尸。

  女尸长得跟江丽欣一模一样,舌头还从嘴巴里伸出来老长,就像眼前的情形一模一样。

  随着记忆回归,眼前的景象也起了变化。

  台下坐着的亲朋好友变成了森森鬼影,脸上也没有了笑容,全都用幽幽的眼神盯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渴望。

  唯一没有变化的是黄颇,还有舞台上跟我站在一起的江丽欣。

  黄颇似乎吓懵了,像个雕塑一样愣在当场。

  台上的江丽欣尖叫起来“仪式就差最后一步了,不要让他跑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变成鬼影的司仪伸手拽住了我的胳膊。

  他的双手刺骨冰寒,我觉得整个双臂一瞬间被冻僵了,想要挣脱却根本动弹不得。

  江丽欣吐着长长的舌头,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写着毛笔字的白纸。

  她飞快的在上面按了手印之后,又来到我的跟前,在司仪的帮助下把我右手大拇指按了上去。

  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那张白纸上写的是什么。

  那是一张聘书,就是结婚的男女,把名字和生辰八字写在上面,拜过堂,签字画押就算是合法夫妻了。

  这算是古代的结婚证,我听外公讲过。

  不过正常的聘书是拿红纸写的,拿白纸写的聘书也有,那是冥婚。

  我初中的时候,还见过外公为隔壁村子一对儿殉情跳河的小年轻写过白纸聘书,让他们冥婚合葬。

  我顿时明白过来,对方这是要完成冥婚,要让我跟这个死去的诡异女尸结为夫妻。

  我知道冥婚的规矩,只有死人才能和死人冥婚。

  如果有活人和鬼结成了冥婚夫妻,那这个人就会很快因意外死去,被鬼魂带去阴曹地府成亲。

  这是想要我死啊!

  我才不要死,我心中大骇。

  我拼命挣扎,却根本动弹不得,江丽欣已经拿着我的大拇指按在了聘书上面。

  随着我的指纹按在聘书上面,它立刻燃烧起来,转眼就化为一团灰烬。

  台下那些森森鬼影,一直注视着台上的一切。

  当他们看到聘书化为灰烬后,立刻发出猖狂的大笑,那是阴谋得逞后的得意。

  到了此刻,我也明白过来了,这是一场阴谋,对方也已经得逞了。

  就在我满心绝望,等待着死亡降临的时候,异变突生。

  江丽欣忽然尖叫起来“错了?!怎么会错了?!陈锋,你给我……”

  就在这时,我的右耳传来一阵剧痛,我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

  窗外下着毛毛细雨,原来刚才只是一场噩梦。

  只不过这噩梦也太真实了,刚才我根本意识不到那是在梦中。

  我坐在床上抽了根烟,好容易定下神,这才起身去卫生间小便。

  放完水洗手,我朝镜子里扫了一眼,整个人顿时呆住。

  我右耳朵被女尸舌头舔过的地方,此刻血红一片,看着就像是被泼了红漆一样。

  我伸出手指试探着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没有流血。

  那鲜艳的红色并不是颜料,看起来更像是耳朵没了表皮,把里面的血肉给露出来了一样。

  不止是耳朵上有,耳朵下面的脖子里红了一片,不过没有耳朵上严重。

  这些红了的地方,不疼也不痒,可是也没了知觉。

  我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心知不妙。

  人体的疼痛和瘙痒的感觉,都是身体为了保护自己发出的警示信号。

  不管是疼痛还是瘙痒,都是在告诉大脑这里出了问题,需要注意,需要处理。

  要是身体出现了异常,却完全没有感觉,那才是最严重的情况,因为组织可能已经坏死了。

  我连刷牙洗脸都没顾上,直接下楼去了医院,挂了个五官科的专家号看病。

  专家是个满头银发,面容很慈祥的老医生,仔细检查了我的耳朵之后,他的眉头也紧锁起来。

  “你这情况我还从来没见过,要不你去做个组织血液化验,看看有没有感染。”

  我一开始还心怀侥幸,觉得耳朵可能跟女尸没什么关系。

  现在听专家都说没见过,我心底最后那点希望也破灭了。

  我赶紧把自己是殡仪馆背尸工,耳朵被女尸的舌头舔过的事情讲了一遍。

  老专家听的眉头直皱,看向我的目光充满了怀疑,只差开口问我要不要去看精神科了。

  “医生,我精神很正常,绝对没有精神错乱。”

  “那个女尸真的舔过我的耳朵,我有同事可以证明。”

  “要是跟女尸没有关系,那我耳朵上这到底什么毛病?该怎么治?”

  老专家顿时被我问住了。

  片刻之后,他才反应过来“我觉得可能是未知的病毒感染,或者是你心理作用。”

  “我没疯。”我反驳道。

  “不是那个意思,是人的心理暗示过于强大,身体会产生类似的反应。”老专家解释道。

  “国外有过这样真实案例,告诉被实验者放在他们身上的正常铁块是高温的,他们皮肤就会出现烫伤症状。”

  “你可能是觉得耳朵被尸体的舌头碰到过,脏了,不能要了,在心理作用下,耳朵失去了感觉。”

  “这样,我给你开点外用药膏,消炎止痛的,你先抹一下,看看效果。明天要是还不行,你再过来。”

  老专家还特意领着我去做了个局部血液取样,说要化验检测,又免费给了我两盒药膏。

  不管是扎针取血,还是抹上药膏,我的耳朵依旧没有任何感觉。

  我心情忐忑的从医院出来,路过附近一家香火蜡烛店的时候,耳朵上忽然多出一种清凉的感觉。

  我走进路口的饭馆叫了碗面,等待的时候照了照镜子,发现耳朵上的红色消退了不少,知觉也恢复了不少。

  我心头顿时一喜老专家真不是盖的,这药膏还是有效果的。

  我本来想请个假晚上不去了,可是办公室那边不同意“人手正紧张,没有正当理由不能请假。”

  打工人就是这么没有人权。

  匆匆吃过晚饭,我赶到殡仪馆,前往办公室打卡。

  路过办公楼的穿衣镜时,我习惯性的往里看了一眼,整个人如遭雷击。

  镜子里,我的后背上趴着一个模糊灰暗的鬼影。

  她的面容和身形都相当模糊,只能从凌乱的长发辨别出她是一个女鬼。

  让我更加恐惧的是,模糊的鬼影口中,伸出了一条长长的舌头,此刻就缠在我的右耳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