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各方反应
作者:叫朕陛下      更新:2022-11-04 00:18      字数:5687
  客气送走过来宣旨的礼部右侍郎,&bsp&bsp江兴德嘴都快笑歪了,用力拍江宣肩膀,“我就知道老四你是个出息的!”

  江宗拍上江宣另一边肩膀,&bsp&bsp笑得合不拢嘴,&bsp&bsp最后只连说了好几声“好”。

  旁边的侯夫人、世子夫人也抛弃了什么荣辱不惊的大家气度,脸上喜形于色。

  再往旁边的丁姨娘且惊且喜,&bsp&bsp一边跟江兴德一样笑得见牙不见眼,&bsp&bsp一边又觉得有点晕乎乎的,&bsp&bsp她家长生这是……跟戏文里说的那样,尚了公主?以后就是皇帝老爷的亲女婿了?!

  江宣也有点晕乎,这就点了驸马了?本来以为还要再多努力表现表现,&bsp&bsp没想到,&bsp&bsp赐婚圣旨直接就来了!

  后面一排的江显昌扑过来,&bsp&bsp抱住江宣腰,&bsp&bsp声音里是藏不住的雀跃,&bsp&bsp“四叔四叔,&bsp&bsp你成了驸马了!”

  江宣现在正满心欢喜无处安放,&bsp&bsp浑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劲,&bsp&bsp当下一把捞起已经十岁的江显昌,&bsp&bsp对着天空就狠狠抛了几下。

  江显昌哈哈大笑,“抛高点抛高点!”

  还留在后面一排的江显盛虽然跟江宣感情平平,但亲叔叔里出了个驸马,以后他跟小伙伴们吹起来也更有面子,加上看父母、祖父母都这么高兴,他也跟着高兴。

  江显盛旁边的薛氏、江幼婉、江宽只觉得脚下好像踩了片云朵,&bsp&bsp心情分外飘扬又有那么点不真实,&bsp&bsp以后要有个公主弟妹四嫂了?

  被江幼婉牵着的江婉婉虽然才七岁,&bsp&bsp但一般事情基本都懂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公主四嫂!

  薛氏旁边的罗氏眼睛也瞪得老大,老四居然尚了公主?

  紧跟着嫉妒迅速啃咬了罗氏整颗心,侯府算什么,整个天下都是皇帝老爷的,以后要给亲女婿封个侯爵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凭什么他们打破头都不一定抢得到的东西,老四居然唾手可得!

  那个狗娘养的王八蛋老四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老天简直不长眼!!!

  罗氏心里妒浪翻涌,恨不得以身代之,但看着他们夫妻在侯府里的最大靠山江兴德这么高兴,心里再恨,面上还不敢太露端倪,只能低头遮掩住嫉恨的眼神,袖子下的双手紧紧扭在一起。

  礼部的人大张旗鼓过来宣了明旨,就跟上个月岑玉裁被点了长乐公主驸马后消息很快传开一样,江宣被点了襄城公主驸马这事也迅速传遍了整个上京城。

  襄城公主挑驸马的风声之前传出去了点,不少人家还在积极努力,得了这消息后,当下不知道多少人难掩诧异。

  二公主今年十六岁,这才上半年的四月份,大公主当初第一次点驸马也是十七岁的下半年,众人都以为怎么也还得再等个半年一年的,万万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定了下来!

  得了消息后,不少人下意识鄙薄江宣出身不行,不是承爵的嫡长子就算了,连嫡子都不是!

  但等冷静下来后,想想江宣是这一科的武状元,真材实料凭自己本事考上去的,又在去年的虎贲卫大演武里表现不俗,前年还救过驾,生母身上有了个七品敕命,不同于一般庶出,自身也是开国勋贵之后。

  江夏侯府是早过了鼎盛时候,现在声势不如大驸马所在的岑家,但比上虽然不足,比下仍然有余。

  最后,众人不得不捏着鼻子承认,这二驸马的人选也还凑合了。

  再联想到上午传胪大典后,江宣这个武状元有点反常例地授了虎贲卫职缺,不少王公勋贵、文武大臣这才心里恍然,都成了皇帝女婿了,还要什么御前侍卫,在哪都缺不了他露脸的机会,还不如继续深耕虎贲卫,这才是真正的老成之选。

  有那想的深的,开始思考建安帝特意把未来女婿放去虎贲卫的用意,这莫不是……

  礼部官署。

  左侍郎叶正则正在当值,上午传胪大典结束散朝后,皇帝突然吩咐礼部即刻书就一封赐婚旨意,下午挑个吉时去江夏侯府宣旨,当时他心里一惊,暗自庆幸还好家里还没跟江夏侯府问过婚事,之后就默默琢磨开了。

  皇帝挑女婿肯定早有考量,这个驸马人选不可能是仓促定下的,只是点状元前就露出风声的话,难免让人觉得新驸马的武状元有水分,定了状元名分之后再点驸马才是锦上添花、双喜临门。

  但既然早就定了江宣是驸马人选,那之前授官背后怕就有讲究了……

  眼见过去江夏侯府传旨的右侍郎已经回了官署,叶正则让人叫了候在官署外的贴身长随进来,低声吩咐道“去秋树胡同那边,让三房备份贺礼送去江夏侯府。”

  这个三房指的是叶正则的堂弟叶梦得那一房。

  去年底,叶梦得的妻子黄氏带着嫡长女叶元娘,也就是钦定的未来二皇子妃进了京,在内城东南部的秋树胡同安了家,以便叶元娘跟着宫里派过去的教养嬷嬷学习皇室的礼仪规矩,并从各方面熟悉皇家和宗室的人际往来关系等。

  一个是未来二皇子妃,一个是未来二驸马,以后就是正经亲戚,现在送份贺礼应当应分,正好趁早把关系拉起来。

  最后叶正则又加了句“不用急,不早不晚过去就好。”

  太早了太殷勤,也太扎眼,太晚了太怠慢。

  不管陛下是不是有意以后让二女婿接掌虎贲卫,灶早点烧上。

  翰林院,江宣被点了襄城公主驸马的消息也渐渐传了过来。

  太子妃生父、从五品侍读学士张致和沉默了会,叫了长随进来,“回府告诉夫人一声,打点份贺礼送去江夏侯府。”

  当年也不过是结亲不成的小事,关系也该缓和了。

  主掌外宾、朝会仪节之事的鸿胪寺。

  三皇子外祖、正三品鸿胪寺卿郭广德沉吟了会,这个“二驸马”以后前程怕是不简单,江夏侯府、宋国公府现在手里就已经捏了一部分虎贲卫,禁军卫、金吾卫里也有浸透,难得大家都成了拐着弯的亲戚,有了说得过去的由头走动……

  郭广德抬头吩咐长随,“去,让家里送份贺礼……”

  主掌全国马政的太仆寺。

  四皇子亲舅、魏国公、正四品太仆寺少卿魏宏图眯眼想了会,“通知府里送份贺礼……”

  内城西南的净土胡同,二皇子外家皇商金家,上京这块的主事人金二垚吩咐大管事,“马上备份厚礼,你亲自送去江夏侯府……”

  内城南,江南道商会馆。

  五皇子身后站的江南道富商各家在京的当家人或主事者聚了个头,最后馆主孙五富一锤定音,“各家都好好备份厚礼,差兄弟子侄或者自己亲自送去江夏侯府……”

  ……

  宗人府。

  康王爷捋须,他就知道,长那么好还勇武,二驸马果然没跑了,当下让护卫回去传话,“让王妃备份贺礼送去江夏侯府。”

  督察院。

  大驸马岑玉裁亲爹、正三品左副都御史岑伯如捋了捋须,“也是喜事,让家里备份常例贺礼,以玉裁的名头送过去。”

  ……

  金吾卫内城东官署。

  新上任的金吾卫右将军、徐国公徐茂功大手一挥,让亲卫回府报信,“准备一份厚点的贺礼送过去。”

  徐国公府跟宋国公府有旧怨,徐茂功之前和钟广洋合作,前年江兴德寿辰时候想坑江兴德一把,借之打击宋懋,后来被江宣搅了局没坑上。

  要徐茂功说,开国都近百年了,勋贵之间谁和谁还没点龃龉,既然当初没坑上,那就不算仇!

  金吾卫外城南官署。

  当年江兴德当金吾卫外城南营参将时候,和江兴德这个上峰结了点仇怨的原中郎将、现参将蔡继特别怄,觉得这些勋贵们太讨厌了,门第高了不起啊,门第高你就能以前空降当参将、现在儿子尚公主在皇帝面前都能说上话啊?

  就凭你祖坟埋得好吗!

  蔡继指桑骂槐摔摔打打半天,最后还是吩咐人回府送信,送贺礼,厚礼!

  反正仇怨也不大,前年江兴德寿辰时候去坑人也没坑上,冤家宜解不宜结,哼!

  禁军卫皇城衙署。

  阳武侯扼腕叹息,他就知道那江四是个能耐的!可惜当初家里长得最好看的五妹落水了都没把人勾上,可惜了!

  当初自家跟着钟广洋想坑江夏侯府一把,现在不求多亲密,但仇怨得尽量揭过去,来人,送贺礼,厚礼!

  ……

  拉关系、示好的有,不忿的自然也不少,忠勤伯府、宁远侯府、金乡伯府、其他一些江夏侯府的旧怨、也有意争襄城公主驸马的人家等就很不爽,恨不得关起门来骂江夏侯府这是祖坟冒了什么黑烟,自然不会巴巴让人送礼道贺。

  还有江光祖,他进京后就吩咐了人特别注意江夏侯府的动向,现下听了手下禀报后,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跟着心里蚂蚁啃噬一样又疼又痒,一个庶子都能尚公主,这就是侯府的权势吗?

  江光祖下意识忽略了江宣西校场武试时的风采和身上武状元的名头,只觉得他不如江宣,肯定全是出身的缘故!

  各皇子外家、相关联的人家,部分之前亲钟广洋的勋贵、武将人家,侯府本来就不少的姻亲、故旧、上下僚属,再度热情起来的江氏族人,另还有相当数量过来攀附的小官、小吏、富商、一些正在找门路跑官的人等,这一下午,江夏侯府门口车马络绎不绝。

  江兴德带着江宗在前院,侯夫人带着世子夫人在后院,四个人见了不知道多少人家的管事、媳妇,甚至官吏和商贾本人,仿佛一瞬间,江夏侯府的声势就起来了。

  喧喧嚷嚷一下午,等太阳落山天色暗下去,眼看离宵禁不远的时候,侯府门前才终于消停了下去。

  之后,江兴德吆喝着在鹤芝堂二进院的大厅办了个丰盛热闹的庆祝宴。

  江兴德带着六个儿子、两个孙子坐了一桌,侯夫人带着丁姨娘、几个儿媳、庶女们一桌,角落里还给府里的所有姨娘、通房们开了两桌,席上众人觥筹交错,个个面上喜气洋洋。

  坐在江宗下手的江宏一口闷了杯中酒,脸上在笑,心里在骂,下午他们金吾卫外城西营的金中郎将,也就是二皇子外家旁支族人的那位,往日里眼睛长在头顶上,今天主动找了他说话,结果,最后问的是他家老四!

  他那时候才知道,老四居然狗屎运得被点了驸马!

  之后他亲岳父,外西营的罗参将,也特地找了他谈话,说知道他们夫妻和江宣母子关系不睦,回头他会让罗氏生母好好说教罗氏一顿,让江宏眼光也放长远点,以前的仇怨就让它过去,以后一定要笼络好了江宣这个大有前途的四弟。

  再想想晚上下班回来后听说的下午侯府门前的盛况,江宏抬头又闷了一口酒,不就是个驸马,还不一定定准呢,谁知道是不是第二个章临之!

  想到章临之,江宏心里一凛,作势低头倒酒,垂下眼皮遮掩住了眼睛里的神色,要不要……

  江宁坐在江宗对面,他今天在宫里当值,江宣被点了驸马的消息传开后,不知道多少同僚、上峰跑去恭喜他,虽然身为侯府嫡子,他之前在禁军卫里混得还行,但也就还行,不想今天一下午过去,似乎突然变成混得很行了。

  江宁笑哈哈地给坐他下手的江宣敬酒,“老四,好样的,再接再厉,以后让二哥多沾点光!”

  以前江宁是天老大他老二,但在宫里当了四年多的差,今年还又当了爹,多番打磨,使得他性子务实了不少,只觉得家里兄弟争气,他跟着沾光,这不天经地义吗?有什么不好意思或者不忿不满的?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蠢货才把好处往外推!

  江宣一手揽着赖着他坐的江显昌,一手举杯跟江宁碰了一个,“二哥大气!”

  江宁得意,“那是!”

  老五江宽今年十一岁,在最下手笑嘻嘻看着江宣他们喝酒。

  旁边角落里,江宽的生母辛姨娘抓心挠肝,深悔当初仗着还算得宠,给江宽要了江宣前面那个位置更好的院子,当时就该紧挨着江宣住,让他们亲兄弟自幼相处,感情不就处出来了!

  想完院子这茬,辛姨娘又开始悔恨之前见江宣发达了,没让江宽多去亲近他四哥,当时她憋着一口心气,觉得以前府里没什么人看在眼里的江宣再能还能能过侯府去,她儿子日后靠着侯府就行了,可他娘的谁能想到,老四居然那么能耐,直接当了驸马爷,成了皇帝老爷的亲女婿!

  江宽旁边的老六今年五岁,还没上族谱、起大名,暂时只有个小名寿全,平日里被他姨娘养得性子很闹腾,今天眼看不常见的亲爹也在座,他不敢乱蹦跶,乖乖坐在特意给他搬的高椅里,吃着身后丫鬟给他布的肉、菜。

  老六他生母柳姨娘坐在辛姨娘旁边,心里很不是滋味。

  先前柳姨娘仗着生了江兴德的老来子,虽然不见江兴德多另眼相看,但她依旧跳得很,后来被侯夫人收拾了几通,气焰才下去,但平时看那些不得宠的姨娘、通房都是抬着下巴、只用眼角余光瞥的。

  直到丁姨娘有了敕命,对着丁姨娘柳姨娘下巴不抬了,但也没上赶着亲近,就当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

  但现下她后悔了,该早点跟丁大花搞好关系才是!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能让老四以后多拉拔拉拔寿全。

  柳姨娘旁边的苏姨娘脸上挂着应景的笑,这会心里已经骂疯了,一骂江宣何德何能、老天瞎眼、皇帝跟公主眼神都不好,二骂侯夫人和世子夫人脑子被驴踢了、傻出了天际,竟然放任一个庶子成长到了这地步,现在居然还在笑!

  笑,笑你娘的笑,真不怕老四仗着驸马身份直接夺了侯府爵位吗!

  女眷那桌的罗氏心里骂得不比苏姨娘少,只觉得嫡出那两房都疯了,眼睛跟被屎糊了一样,没看到老四马上就要一家独大了吗!侯府这爵位和偌大的家财在这,到时老四怎么可能不惦记!

  女眷桌上首的侯夫人笑吟吟地抿了口果酒,放任老四扑腾她以前有时也迟疑过,现在看来做得没错,老四一朝尚了公主,直接就给侯府添了大光彩,府里声势一下就起来了,这份光彩预计还能有几十年,到时侯府必定早就是另一番光景了,岂是今日能比。

  虽然老四一下子冲得太猛,以后侯府内部可能失衡,但只要好好疏导,到底利大于弊。

  侯夫人右手边的世子夫人笑着跟对面的丁姨娘碰了一杯,大周的驸马不禁掌权,受宠公主的驸马脑门上就等于直接刻着“显贵”两个字,襄城公主虽然不如长乐公主十岁就册封,但也是三年前就有了正式封号的公主,很不差了。

  府里能出个驸马,不只是侯府,她娘家宋国公府也要受益。

  至于老四蹿得太高会不会生出什么变数,不说老四和丁姨娘品性看着都不错,这世上也从来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因势利导、水来土掩就是。

  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侯夫人问了丁姨娘说要三牲六畜给武曲星君还愿的事,最后直接以侯府名义把还愿这事接了下来,而且不仅仅还愿,还准备施粥施药一个月,一来庆贺双喜临门,二来为府上积德积福。

  江兴德很是赞同,“夫人这是老成之言。”这次府上突然气运勃发,是要做善事积积福德。

  之后又说到要给江宣挪院子,外院东路一溜四个大院子,从南到北依次给江宗、江宁、江宏用了,现在最后一进院还空着,正好给江宣,江宣现在西路的那个院子实在太小,没有东路院的一半大。

  但江宣想了想,觉得没必要,一来已经住习惯了,二来东边那院子往前一墙之隔就是江宏,江宏眼界窄、心胸浅,再往前的江宁脾气上头的时候人横得很,他日常大多在虎贲卫,难得回府一趟,不想把陪姨娘的宝贵时间浪费去应付那俩。

  外院西路的最南边是四个“田”字形排列的小院,田字格前后不通,但左右相通,江宣住的“田”字右上角的院子,江宽住的右下角,他俩旁边的小院现在都空着。

  江宣觉得,与其搬去东路,还不如——

  “把我旁边那个小院子扩进来吧,就不往东边搬了。反正回头朝廷要给我盖驸马府,在府里给我留个通透点的住的地方就行。”

  江宗、江宁闻言劝了会,见江宣主意已定,劝不动,最后这事也就这么定下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