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个月后，成为植物人的陈小倦虚弱地睁开了眼睛，看着趴在自己床边的妈妈头发花白，一瞬间苍老了几岁。

  冥界的记忆还在。

  所以自己是真的……回来了吗？

  窗外，阳光有些刺眼，陈小倦想抬起手。

  陈小倦的妈妈醒了，看到睁开眼睛的陈小倦，先吃了一惊，等到陈小倦那声微弱的“妈”喊出来后，陈妈妈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医生——医生——我女儿醒了——你快救救她——”

  因为伤得比较重，陈小倦每天只能清醒几个小时。

  夜。

  月华似练。

  凌墨穿着黑色的皮衣和靴子，走在安静的医院走廊上，发出清寂的“咔咔”声。

  这声音正常人听不到，陈小倦裹紧被子瑟瑟发抖。

  脚步声在病房门口子戛然而止。

  过了一会儿，又“咔咔”地响了起来，凌墨在陈小倦的病房里站定。

  “你投诉我了？”

  陈小倦从被子里探出一个头，看着月光下那个高高的身影，努力镇定：“出门右拐，把门带上，不谢。”

  凌墨居高临下。

  陈小倦感觉就要浑身僵硬地死于某人的目光之下。

  MD自己明明选的是匿名投诉哇！谁能告诉她这个家伙是怎么知道是自己的？

  “出来。”

  陈小倦对着空中吹了口气：“对不起，风太大，我听不见。”

  凌墨拿出一个怀表，走到陈小倦眼前，不一会儿，陈小倦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陈小倦就又变成了那个半透明的残疾鬼魂。

  陈小倦看着床上躺着的自己，扭扭捏捏地说：“死神巨巨，您工作也挺忙的，可以不用保护我哦。”

  赶快让我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体会人界的温暖吧。

  凌墨：“如果你的灵魂一直是残疾的，身体也好不了。”敲敲陈小倦吊在半空中的打着石膏的右腿：“这条腿，因为没有自身灵气滋养，会慢慢坏掉。”

  陈小倦的头顶如果有辫子的话，那么辫子一定会竖起来：“死神巨巨帮帮我！”

  凌墨面无表情。

  “跟着。”半晌，凌墨说道。

  陈小倦单腿蹦着，跟在凌墨身后。

  “你真的要跟着我九九八十一天吗？”陈小倦问道。

  陈小倦的灵魂经过冥医鉴定后，需要吸收九九八十一天的月华以固精神之本，在这期间，不能有任何损伤或意外。

  凌墨没有回答，不过陈小倦自行脑补他那冷如冰霜的模样。

  凌墨走得很快，陈小倦因为在冥界的休养，蹦得也不慢，不一会儿，两个人就到了医院旁边的山顶。

  月亮很大，很圆，山上的景色很美。

  陈小倦用力呼吸了一下山顶的空气，发出一声诗意的感叹：“真特么冷！”

  凌墨看着陈小倦：“把衣服脱了。”

  陈小倦：“？”这么冷！

  下一秒才意识到一个更严峻的问题，用左手捂着胸口：“你想干嘛？”

  凌墨：“必须让灵魂置于月光下，穿着衣服，不行。”

  陈小倦依旧捂着胸口：“你会看吗？”

  凌墨“戚”了一声，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