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张老愣住了，两颗黑丢丢的药丸，一颗还100万？

  这么贵？

  难道他是公羊家的人？

  看到陈老心动的样子，张老心中虽然疑惑，但也没有说什么反对的。毕竟小嘎这情况太特殊了，遗传疾病往往是基因的缺陷造成的，没法根治。除非你能往上找，找到哪一代出的问题。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一般这种情况都至少十代之外的，人早死了，去哪儿查找？

  更别提这种隔代基因病了，更加没得治。

  一般的遗传病，总能摸索到一些规律，比如只在男方里传播，儿子、老爸、爷爷甚至太爷爷这些身上都有。这样子的话，还能找出规律。

  可这种隔代的不行啊，根本没规律查找，也没前例去比对，纯属瞎子摸象。

  这也是李主任最难以绕过的地方。

  小嘎这一家，据说最近一个犯病的，还是陈老的爷爷。

  这种病发病时间越晚越危险，年纪越小反而危险性不高。陈老的爷爷在30岁那年发作的，再加上当时的医疗水平有限，结果不到一个月就去世了。

  那个时候自然没有火化，但，人都死了那么久了，没到最后一步也不能去开棺验尸啊。再者了，即便从陈老的爷爷遗骨上查，也不一定就能查到什么。

  到最后，别又惹了一身的骚。

  “老陈，你要用？”

  张老没有说什么，这是医院不能用外面的药，出了事谁负责的话。到了他们这种地位上，这些规矩、担心，统统都是P话。

  “嗯，这是我最后的希望了。”陈老咬了咬牙。

  “小兄弟，你莫非是公羊家的人？”老陈决定了，张老也不再劝说，而是扭头看向姬宁。

  “呵呵，不是。”

  “那你……药宗？”

  “也不是。”

  姬宁没有任何的惊讶，当初陈老可是差点就喊出‘药宗’这俩字的。像他这种珠宝大师，都知道药宗的存在，张老这个市一院的院长，没道理会不知道的。

  这下张老却好奇了：“那你是？”

  不是公羊家，也不是药宗，那是哪家出来的高徒？虽说其他隐藏世家，也多有此道高手，但真正的南北泰斗，却非这两下不可。

  “张老，您年纪不小了，好奇心怎么那么重！”

  “咳咳，是老头子我冒失了。”张老很尴尬啊。

  高手，就要有高手的气度，姬宁得保持姿态，不能被看轻了。要知道，你越是装，人家越是觉得你厉害。

  陈老走过去，掏出药丸，就要捏开孙子的嘴塞进去。

  “陈老，且慢！”

  “怎么了？”

  “不知道陈老听过水管理论么？”

  “那是什么？”

  不光陈老懵，张老也有些迷糊。

  “就是小嘎现在昏迷中，你根本喂不下去。就算勉强喂下去了，他也会死的。”

  “啊？”陈老吓的手一哆嗦，赶紧把药丸给抓了回来，“怎，怎怎么还会死的？”

  “水管理论，平时不注水的时候它是憋着的，可一旦敞开水龙猛地注水的话，它就会瞬间撑圆。这放在外面自然没事，但在小嘎体内，可就不一样了。所以，陈老，你最好是把第一颗药丸，用温水化开，一点一点的喂进去。”

  张老不愧是医道高手，瞬间就懂了：“老陈，照做吧。”

  “哦好。”

  人体的适应、协调性是很强的。

  小的时候长的很瘦，直到大学也很瘦，可参加工作没几年就变成了大胖子。不光肚子胖了，瘦脸也变成了胖脸。不单纯是肉在变多，骨头也在横着长，一点一点的适应，变胖了的身子。

  否则身体太胖，脸却瘦子，这一看就是怪物，得拉去解剖的。

  血管也一个样子。

  小嘎长期患病，造血严重不足，原本承受同龄人血液的血管，现在只有五分之四。那么，剩余的五分之一血管空间怎么办？

  难道留着，给空气？

  当然不！

  血管也在适应小嘎虚弱、枯瘦的身体，一点点的萎缩。

  现在如果把整颗丹药喂下去，就会犹如洪水开闸一般，新造出来的血液会瞬间朝四面八方涌去。对于小嘎萎缩的血管来说，可不是件好事，因为它扛不住的。保不准的话，直接会崩断几根，严重了丧命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要一点一点的刺激，让血管能适应骨髓造血速度。

  “这样吧，你还是切一小点，先化开喂下去试试，我看下效果。”姬宁说道。

  “哦，好。”

  大约十分之一的药丸被切了下来，真真的跟苍蝇屎没啥区别了。可就这一点点，丢入茶杯里面，也给染成了满满的红浆。

  犹如血浆一般。

  张老仔细的嗅了嗅，一股很浓郁的药香味，感觉像是……被发酵了的……人参味道？

  这是什么奇怪的味道？

  陈老也吓了一大跳，要不是亲眼见到，还真以为是泡了一倍血。看着一茶杯的‘血’，心中希望的火苗更加旺盛了。

  掰开孙子的嘴巴，一点一点的小心喂了下去。

  小嘎还小，只半杯就喝不下去。

  三人就那么静静的站着，看具体的效果。

  大概过了一分钟，小嘎苍白的脸上，就泛起了一抹红色，额头也多了丝丝汗水。陈老坐在一旁，小心的擦拭着。

  可擦完了又出，出了再擦，擦了继续出……

  这可给他弄懵了。

  “这个……”

  “不用担心，小嘎正在一点点的好转。”

  可惜，这打脸来的也未免太快了点。话音刚落，小嘎就猛地扬起胸膛，噗的一小口血喷了出来，接着仰面躺下昏过去了。

  我靠，姬宁瞪大了眼，不是吧？

  “这，这怎么个情况？”陈老惊了，一张老脸煞白煞白的。

  呼呼呼……

  一抹平静又很有力量的呼吸声，却在耳边突兀的响了起来。

  这让陈老顿时化悲为喜：“小嘎，这……”

  好久没有听到孙子这么稳健的呼吸声了。

  张老飞速的上前把了把脉，然后点点头：“老陈啊，不得不说，这脉搏确实比以前有力的多，跟刚输完血的时候差不多了。”

  呼，姬宁也松了口气，这可是他第一次炼丹，根本不知道药效啊。得亏没事，要不然后悔死。

  “那刚才那口血？”

  “应该是淤血，堵在胸口的血，被奔腾的血液给冲了出来，你仔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