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不负所托
作者:珍象只有一个      更新:2022-11-25 15:52      字数:2186
  柴迅急忙回过头,却看见刚才下棋的庄主李伯然正倒在地上不住地喘息。

  “庄主,你没事儿吧?”柴迅想要把李伯然扶起。

  却见他微微摆摆手,缓缓地说道:“我怕是不行了,骨头已经被人捏碎了。”

  “你忍住疼,我来帮你疗伤。”柴迅二话没说,让一旁的朗书鸣扶住李伯然,自丹田运起一股真气,缓缓输入他的体内。

  朗书鸣回过头来,见柴迅又顺手点了李伯然的几大穴道,止住他的内伤蔓延,十分羡慕地说道:“想不到柴兄弟你还精通医术。”

  柴迅却顾不得回答,又拿住李伯然的腕脉诊视一番。伸手翻了翻他的眼皮,这才说道:“劳烦朗兄扶他进屋去休息。我到外面四处转转,看有没有能用的疗伤药。”

  “你一个人出去,需得小心才是。”

  柴迅却微微一笑,“不妨事,我速去速回。”说完,拎起昆吾断玉刀就朝门外走去。

  此时,天已霎黑,连道路都辨不出了。柴迅却凭借猫眼荧光菇的目力在山间树林里穿梭。

  时不时蹲下身子,拾起一片草药,举起来嗅一嗅,揣入怀中。

  这山上的药材谈不上有多么丰富,但寻常几种却是一样不少。柴迅很快便找到了足够的药材,返回雁翎山庄。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把药丸倒在手中,佐着刚采到的几味草药一同送入李伯然口中。

  “这是我派的疗伤上品玉灵散,还请庄主放心服下。”

  李伯然听了,赶紧咀嚼几口,就势咽下。原本急促的呼吸,立时和缓下来,人也不再那么精神萎靡。直觉得周身畅顺,身上的伤处也不再那般疼的厉害了。

  他睁开眼睛,低声问道:“敢问少侠高姓大名?”

  “晚辈柴迅,不意前来叨扰,还请前辈见谅。”

  “还这么客气干什么?你这番救了我的命……唔”李伯然嘴角微微一勾,却扯动了胸前的伤口,不由痛得闷声一哼。

  朗书鸣眼疾手快,忙将他身子放低,使他平躺下来,“李庄主,你先莫要说话,待得伤好了再说不迟。”

  李伯然喉头一阵呼嗬之声,过了半晌,才又悠悠地说出一句话来:“不知柴少侠来我雁翎山庄,所为何事?”

  朗书鸣本想抢着作答,说他们是来借兵书一观的。柴迅却摇摇头制止了他。

  雁翎山庄遭此一劫,多半便是因为这三十六卷兵书,遭歹人觊觎。自己若是此时贸然提出要借阅,岂不和那歹人一般,趁人之危了吗?

  李伯然却似没注意柴迅的踌躇,见他不肯答话,也就不再继续追问。只勉力支撑着说道:“柴少侠,老夫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你肯不肯答应帮忙。”

  “李庄主只管明言,在下若是有帮得上的地方,自当全力以赴。”

  见柴迅答得如此爽快,李伯然也终于松了口气,暗忖今日幸亏遇到了这个热血相助的小侠客,不然雁翎山庄恐怕要就此毁于一旦了。

  他用臂肘撑住床沿,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朗书鸣只得小心地把他扶起来,靠在床头。

  却见李伯然手指着那黑沉沉的檀木书柜,气喘吁吁地说道:“麻烦你们在那书柜的第二层抽屉中,把那个卷轴拿出来给我。”

  柴迅忙依照吩咐取出一个卷轴来,递到李伯然手中。

  李伯然却并不伸手去接,只缓缓地说道:“这是老夫一点儿家传的事物,麻烦二位替我去一趟昆仑琼华派,把这卷轴交给我儿子李天河。此物虽不十分紧要,但到底是我给儿子留下的一点儿念想。

  还望二位能够理解我这个做父亲的一片心意。昆仑山离此处甚远,二位若是不愿答应,老夫也不会强人所难。不过……”

  说到这儿,他一顿咳嗽却是再也止不住,最后竟咳出一口血来,不得不颓然倒在床上。

  “庄主,莫要着急,我们答应你便是。”柴迅举起卷轴放在身前,信誓旦旦地承诺道:“我柴迅一定会达成庄主的愿望,把这卷轴交到李天河手中。”

  李伯然见他说的十分真挚,心里大为宽慰,口中喃喃道:“多谢柴少侠,老夫多谢柴少侠。”

  “庄主莫要忧心,你这伤只要安心静养些日子,便会痊愈。我柴迅不是吹嘘,凭我的医术,直消一个月,你就能下床了。”

  李伯然却连忙制止道:“少侠还是速去昆仑琼华派吧,我这条老命自随天意,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这……”

  见柴迅还在犹豫,朗书鸣一把把他拉到一边,悄声说道:“你还看不出来吗?庄主是怕那些歹人去而复返,若是卷轴被人抢去,反而不美。咱们不如立即动身,速将这宝物送到庄子儿子手中,也好不负所托。”

  “可是庄主的伤……”

  “庄主是个明白人,自然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咱们此番去昆仑山,快的话,只消三日便可回来,那时再来为庄主疗伤也不迟。”

  见朗书鸣说得在理,柴迅便不再犹豫,安顿好庄主后,就和朗书鸣一起离开雁翎山庄,朝着昆仑山急速而去。

  一路上风餐露宿,不肯耽搁片刻,这日终于到了昆仑琼华派。昆仑琼华派坐落在昆仑之巅的玉柱峰,门廊高耸如云,隐然一派欲临苍天,得道飞升的气派。

  派中弟子,个个身着蓝白相间的道袍,腰悬长剑,眉目间全无半点尘世凡俗的困扰。

  柴迅拽住一个年轻弟子的胳膊,朗声问道:“小道友,你可知道李天河在哪儿?”

  那年轻弟子不慌不忙将柴迅和朗书鸣打量一番,说道:“李师兄正在那边坪上修道。喏,就在那边。”他向着身后一指,见柴迅点头称谢,便收拢衣襟飘然而去。

  柴迅正想过去,却被朗书鸣一把拉住,悄声说道:“那卷轴恐怕就是飞将军的兵书,何不趁此机会先打开来瞧瞧,也不枉咱们跑这么一趟。”

  柴迅闻言,正色道:“朗兄弟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既然受人之托,就该忠人之事,又岂可擅自偷看呢?是飞将军的兵法倒也罢了,若只是李家的家中密信,我们拆开看了,还怎么好意思再给人家?”

  朗书鸣一时羞得满脸通红,自知失言,低着头装作在看鞋子上的泥。

  柴迅却快步朝着李天河走去,只听他朗声说道:“敢问你是李天河吧?”

  这李天河的面貌与父亲李伯然有七分相似,自是十分好认。他正在蒲团上打坐修炼,听得人声,便缓缓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