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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三皿      更新:2022-04-30 12:18      字数:2402
  将揉好的人血药丸给左时越吃下去,看着他脸上的铁青慢慢消下去,这才安心了不少。

  她走出门去,外面的医师瞧见她,飞速地将头低下去,而他这一低头竟是再无抬头的日子,金若棠手起剑落,鲜血点点滴滴地落在地面上。

  她有些嫌恶地看了几眼,闻讯赶来的风杞安和何畅都呆在了原地。

  “这。”

  左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在气氛极度紧张的时候,房间中传出来左时越的咳嗽声,其余人也顾不得金若棠为什么突然杀人,一起冲进了左时越的房间里面。

  何畅见左时越有恢复成了以往年轻时的样子,而床边还留着一张人皮面具,一切谜底都揭开了,怪不得,他从未见过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地变老那么多,怪不得金若棠会毫不犹豫地杀了那人。

  左府的医师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人家的探子,而且还叫这探子在左时越的房间中待了这么就,若是这人有心要杀左时越,他们连后悔都来不及。

  心中一阵后怕,却又庆幸。

  “小姐!”

  清影赶来的时候,金若棠已经晕倒在了外面的地上,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床上刚刚醒过来的左时越已经挣扎着起身,踉跄来到院子中。

  金若棠苍白无血色的面庞映入眼中,他从清影怀中接过昏迷额金若棠,满眼心疼,额头相抵:“辛苦了。”

  事后,何畅询问今日的事情,这才知道左时越为什么会受这样严重的伤,在京都中能将左时越伤成这个样子的,恐怕只有昭王带来的人了。

  不过何畅更好奇的是,金若棠是如何救治的左时越。

  而且风杞安都没有找到金若棠的踪影,还有就是白彦不在金府之中,他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等回来的时候,金若棠已经将左时越救好了。

  谜团越来越多,他已经不敢去深想,只要深想又是一个解不开的谜题,一个个谜题似乎环环相扣。

  “左时越,你和左宁怕是不能继续待在左府之中了,他们已经将手伸到了左府之中,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何畅思考了片刻,决定还是将左府的事情处理好。

  他们已经猖狂到明目张胆地对付左时越,按照现在的局势来看,风杞川和太子都没有这个胆子,而且他们的目标其实是风杞安,而最有可能的人便是刚刚回京的昭王。

  昭王回京的当天被左时越堵住羞辱了一番,难免不会怀恨在心,报复也是有可能的,而且郦国若是没有了左家,那么便是孤掌难鸣,就是旁人的囊中之物,能易如反掌地取到。

  “未必是昭王。”

  左时越此次栽了一个大跟头,连累这么多人跟着担心受怕,最为主要的是,金若棠的事情。

  他也好奇金若棠是如何取得的解药,若是她跟那群人做了交易,那么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明明知道金若棠最为在意什么,他还是疏忽大意了。

  金若棠这一昏迷就是一天一夜。

  她是被雨滴的声音吵醒的,盯着床幔看了许久,这才意识到这里可能是左府,她拖着乏力的身子走到窗子边上,轻轻一推,雨水和土壤的气味扑面而来。

  她懒懒地靠在窗户旁边,雨下的很大,记忆回到她离开左府的时候,白彦总是料事如神,什么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包括左时越受伤的事情。

  她没有立场去责怪白彦不管左时越的事情,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去责怪白彦,明明能出手帮助左时越,可他最后选择了冷眼旁观。

  解药的方法她早就知道,只是白彦给她提了醒,药丸也是白彦做的。

  他做了许多事情,唯独不去做最为重要的事情。

  她记得她问白彦的问题,他到底把左时越看做什么?左时越是真的敬重他这位师傅,而他呢?有把左时越当做徒弟看待过吗?

  明明前世的时候,白彦帮助了左时越那么多,甚至上阵杀敌白彦也在左时越的身边。

  想来也是欣赏和看重的,为什么这一世变了?

  白彦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告诉她,未来的路要自己走了。

  他要离开了。

  说过要扶持幼鹰成长的人,最后成为了第一个放弃幼鹰的人,她不因此责怪白彦,甚至她心中是感激白彦的,他无条件地对自己好过,格外的好,所以她不怪他,只是有些舍不得。

  他们之间,能否相见。

  怎么相见,一直都是白彦在操控,希望未来有朝一日,她能独自站在白彦面前,对他说:看啊,师傅,我跟您一样厉害了。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只是别离来的多了。

  她竟不知道是该悲伤还是该淡然了。

  “糯糯。”

  左时越执伞出现在窗外,金若棠抬头看去,露出一抹笑容:“你没事了吧。”

  “我没事了,倒是你。”

  金若棠低垂眼眸,温声道:“师傅走了,他好像···不要我们了。”

  “在伤心吗?”

  她摇了摇头:“不伤心,没有谁能一直陪着谁。”

  “我尽力一直陪着你。”

  她笑了笑:“不想进来坐坐吗?”

  “不了,你需要休息。”

  金若棠靠在窗边,有气无力的模样叫左时越没来由的心疼:“有什么心愿吗?等你我好了,帮你实现。”

  金若棠抬眸看向左时越,笑容灿烂却带着一抹勉强:“左时越,还是我来实现你的愿望吧,我送你去边疆,好不好?”

  左时越看着金若棠,金若棠也看着他。

  “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看着窗外的梧桐树,心不在焉地答道:“不久之前,我也不记得了,我最近脑子很乱,我们做个约定吧。三个月之后,我去临城,我们在那里见面好不好?”

  左时越千言万语,却在看见金若棠苍白的面色时化为一字:“好。”

  金若棠满足一笑,她闭上眼睛静静感受着时间的流逝,边疆告急,可是京都中谁人不知,或者是谁人不知。左时越不能食言啊,他说过的,边疆有难,他首当其冲。

  金若棠心里默念:左时越,我努力一点,努力成为你的保护神,倘若我真的护不住你了,也绝对不会叫你以前世的方式离开的,我的少年啊,生于盛世,长在浊世,破空而出,见之难忘。你说过,死不可怕,但求无遗憾。

  我亲手将你送于边疆,望你平安,也望你无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