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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三皿      更新:2022-04-30 12:21      字数:2441
  草长莺飞的季节,孩子们都喜欢在草原上玩耍,看着天空翱翔的雄鹰,听着远处若隐若现的狼嚎,在那一刻他们都愿意做这片草原最忠实的信徒。

  这片绿色,这片美色带着他们的期许和愿望慢慢成长。

  牛儿在吃草,马儿在奔跑,他们在微笑。

  那时候的时光真的是无忧无虑,叫人乐不思蜀,闭上眼睛不是美梦而是刚刚的场景,每一次入梦想的都是快点醒来,美好的时光刻在骨子里面都忘不掉。

  曾经他以为这世上的所有人都如同他们那般快乐和幸福,每一天见到的都是人们的笑脸和亲切的问候。

  可是人们的嫉妒就如同火苗一般窜了起来,熊熊燃烧,远处的狼在哀嚎,空中的鹰盘旋着掉落,马儿踩踏人们的尸体,牛儿挣扎着不被烧死,而人就只能被绑在十字架上,感受着烈火的温度。

  他紧紧地咬住的自己的手背,不发出一点点的声响,可是最后还是被发现了,他们像是怪人能一手拎起他来,将他重重地摔在地面上,柔软的草地不在是他入梦的保护而是变相的惩罚。

  整整三十个日日夜夜,翠绿的草地已经看不出它的模样,唯有的便是永不停止的鲜红血液,那一刻,大地不再庇护他们的子民,不再为之提供美梦,不再接纳这群人。

  他不是王。

  他是一个叛逃的祭祀。

  他是一个修炼邪术的怪人。

  他是一个手刃了自己师傅和师弟的杀人魔。

  他不是罪人。

  他是个人。

  他死了。

  他又活了。

  郦波紧闭双眼,过去的一切走马观花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面,他狠狠压抑住喉咙处发出来的怒吼,他努力忘记那烧尽一切的火苗,他拼命忘记一切努力潇洒肆意。

  “主人,需要叫奉尝回来吗?”

  郦波听到这熟悉的名字,心神一顿,缓缓睁开眼睛,对上齐链的眼眸,缓缓说道:“不必叫他回来,就让他在江湖中肆意潇洒吧,最好是能死在江湖之中。”

  看似一句诅咒,实则是郦波口不对心的祝福。

  那个长相像极了自己师弟的奉尝。

  他救下就后悔的奉尝。

  那个年纪最小,最淘气的奉尝。

  “齐链,本座累了,你替本座做个决定,帮还是不帮。”

  齐链本来面无表情的脸因为郦波的一句话而不再是冰块脸,他满眼不可置信:“您?”

  郦波闭上双眼,感受着面前的一切:“你若是不做决定,本座便决定了,这世间没什么好留恋的,不如毁了吧。”

  齐链跪在屋顶上,跪的笔直,声音微微颤抖:“主人,属下想为父亲报仇。”

  郦波叹息一声:“本座也想为自己报仇,本座想正名。”

  齐链是这几个人当中唯一知道郦波过去的人,齐链和奉尝都是郦波捡回来的孩子,不过不大一样的是,奉尝被捡回来的时候还是一个不懂世事的孩子,只是那眉眼过于熟悉,郦波这才一时心软留了下来。

  而郦波捡到齐链的时候,他守在他父亲尸体的身边已经整整十日。

  郦波瞧了十日才决定将齐链捡回来。

  那时候的齐链如同一匹狼孩子,见谁要谁,不管他是谁,不管他是好心好意,还是一肚子坏水。

  齐链是郦波见过最有血性的孩子,一个有狼性的孩子。

  后来郦波给齐链讲了一个故事,那孩子就再也没有咬过他了。

  若不是今晚花娘的死,若不是风杞川的发疯,若不是今晚的月色,若不是闪现的回忆。

  他大抵是说不出如此发疯的话来的。

  “齐链,你可曾知道,本座的话意味着什么?这世道少有人相信本座,你们几个是,金若棠也是。金若棠是金台的女儿,你已经知道了吧。”

  “属下知晓。”

  郦波自嘲一笑:“世事无常,造化弄人。我们帮,是孤军奋战,不帮,是孤军奋战。”

  “答应本座一件事,若是本座不幸身死,你无论家仇是否得报,必须去找奉尝,隐居也好,投靠别人也好,活下去。”

  “主人。”

  “本座活够了。”

  瞧见了风杞川发疯的模样,他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那时候发疯的样子,他是没有资格去嘲笑风杞川,只是他想要笑就笑了。

  那段无法忘记的过去和那段充斥着黑暗的回忆到底是过不去的劫。

  剥皮。

  不剥皮。

  他这辈子唯一想要剥的人皮已经剥完了,可是世人惧怕他有想要成为他,他郦波何尝不是被人操控的傀儡呢?

  人人傀儡。

  人人不得好死。

  人人炼狱。

  “我儿啊,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好不好?你回去吧。”左夫人在侧苦口婆心的劝着,可是左时越依旧不为所动,他望着远方,心里尽是金若棠临走前的话。

  他去看过明直言的尸体,冰冷的尸体,他在他的尸体面前站了一天一夜,明直言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

  “他一定是说了什么,关于我吗?”

  左夫人内心担忧不已:“阿越,你若是真想要一个真相,就去找她。”

  “来不及了,早就来不及了。”

  左风见不得左夫人落泪担忧,更加见不得自己的儿子如此颓废,他本想一巴掌飞过去,结果还没等他动手呢,左老夫人不知道从哪里一个健步冲了出来,一个响彻花园的巴掌落在左时越的脸上。

  左时越狼狈地站在原地,左老夫人出来其他人哪里还能坐得住,左老爷子和左风自然也要出来。

  左老夫人指着左时越骂道:“我左家何时出了你这样的人!非是薄情寡义才伤人心吗?!不闻不言伤的岂止是心,是人命!”

  拐杖在地面上敲的作响,像是一把锤子敲在左时越的心头上,叫他恍然大悟。

  事已至此,他无力改变,唯一能改变的便是。

  左时越像是一下子活了过来一般,他郑重地说道:“祖母,是孙儿的错,待孙儿成功,任凭祖母处罚。”

  左风拦在左时越的面前,一脸严肃:“你要做什么?”

  “打仗。”

  “你打的什么仗?”

  “生死之仗!”

  关于国家和个人的生死之仗,他不能继续坐以待毙下去,凭什么他要一直被动,为什么他要忍受跟心爱之人的生离死别,那群人拿捏人心,可是人心在人的身体之中,不在他们的眼中。

  今时执剑所战,要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