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
作者:三皿      更新:2022-04-30 12:21      字数:2416
  他们蛰伏在郦国和赤霄那么多年,如今有了一战的能力,怎么会放过这样大好的机会呢?

  就算是时机尚未成熟,两年时间足够叫他们看见胜利的希望了。

  风杞川在位这两年,比之他的父亲,他的确不适合做一个皇帝,放任临城和玉关尺的发展,主要管辖四大城池,仿佛四大城池之外的领地都已经不属于郦国一般。

  还有当初南边雪灾的事情,两年之内已经出了两次这样的事情,南边的百姓已经哀声载道,可是风杞川不去管,不是他不去管,而是他不能去管。

  他自己知道这里面的窟窿到底有多大,当初这事情说来跟昭王也逃不了干系。

  说是找什么宝藏,不如是说来削弱郦国的能力和征信力,当一个国家无法为他的子民做出贡献和合理的解释的时候,百姓就会自发地组成代表上天裁决的正义,而这个国家的君王注定是要被裁决成功的。

  自古史书如此记载。

  就连郦国皇室的开国记载不外如是。

  什么样的开头会配上什么样的结局,这倒也不令人觉得意外,只是有些唏嘘而已。

  若说北野的余孽在等待一个什么样的机会,便是这样的一个机会。

  百姓造反,汝等替天行道。

  那么风杞安在等待一个什么机会,是这样的一个机会。

  名正言顺地杀回去的机会。

  而昭王等的是一个什么机会?

  她目前为止还没有想清楚,难道他是在等一个百姓想起来当初北野好的机会吗?他可不像是一个会将希望寄托给曾经叫他失望至极的百姓身上。

  人对一个人失望一次就足够了。

  像南宫煦这样精明的人,他不会将机会放在如此不争气的人身上。

  那么他在等什么呢?

  金若棠叹息一声,抬头望向玉关尺的方向,隔着这道道墙壁,她依旧能感受到来来自玉关尺的风和寒凉,纵使边疆寒凉,刀刀割人肉。

  不如人心寒凉,刀刀催人命。

  有时候她一直在想,什么东西才是最为重要的,人这一生所追求的对于人来说,不就是最为重要的吗?

  幻想和现实无穷无尽地交织在一起,人疯魔了,才不枉费这活过来的一次机会。

  柳华月看向金若棠,金若棠不知道何时靠在秋千的绳子上慢慢地睡了过去,他和余俊对视一眼,没人再去打扰金若棠的一场梦。

  生离死别。

  人们都觉得死别比生离更加痛苦,殊不知他们连生离都无法忍受,死别倒是还有最好的解决方式,一个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思念着另外一个人。

  不相见,却相恋。

  不相见,却相念。

  “下雨了。”

  跟在左时越身后的定绕脚步微顿,抬头望向天空,雨滴答滴答地落在他的肩膀上,很快就将肩膀那块布料浇湿浸透,冰冷触及到皮肤的那一刻,他似乎想起来躲雨的事情。

  他迈开步子往亭子里面走去,才发现左时越一直落在他身后。

  原来这人也被雨给浇湿了。

  “此次事情,你是如何想的?”

  定绕回过神来,说道:“鹤炽是狮子大张口,他们想要赤霄的全部领地,我们又不傻,怎么会将赤霄的领地全部交给鹤炽,若是真的给了,鹤炽来日成为下一个赤霄,玉关尺战役无休无止。”

  “继续说。”

  定绕沉吟片刻:“而且这两年很奇怪,赤霄部族之中多有外人在,他们本该是希望赤霄与郦国开战的,这两年倒是平静非常,不仅仅是赤霄平静,就连威胁咱们的郦国京都也平静了起来,且不论临城,其余地方。”

  左时越出言打断:“为何不论临城?”

  定绕一愣,心里暗想当初的时候都不许提临城二字,怎么今日是下雨下傻了?倒是主动提及起来,不过这到底是能提还是不能提?

  就在这时候,爽朗的笑声由远及近,风杞安对定绕摆了摆手,笑道:“你总是欺负人家做什么?莫不是因为人家的师兄在陪着你陪不到的人?这么大的醋气,酸死了。”

  左时越斜眼看着他,风杞安丝毫不畏惧风杞安的眼神,笑嘻嘻地盯着他。

  左时越缓缓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说道:“今日先生肯放你如此早?”

  风杞安缓缓踱步到左时越身边,拿起石桌上的茶壶放在手中摆弄,细腻的釉色令人爱不释手:“如今倒是叫先生了,以前一口一个伯父多好啊。”

  “先生是尊敬。”

  风杞安敛去笑容:“是,先生是尊敬,伯父是亲近。你一边吃着醋,一边疏离着金若棠的家人,为何?不打算和好了?既然不打算和好,也别日日夜夜地牵挂着?”

  “怎么一到了金若棠讨厌的雨天就喜怒无常的,好在玉关尺不爱下雨,要不然你岂不是成了言口不一的疯子了?”

  左时越眉头微微皱起:“你今日来就是为了教育我,数落我?九王爷。”

  “我不敢在你面前自称王爷,万一你哪天将我给砍了,自己做了皇帝,那可怎么办啊。”风杞安双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只能认命的姿态。

  此番话一出,周围的氛围明显紧张了起来,定绕藏在袖子上的手指微微蜷缩,有些不知所措该说些什么。

  定绕傻人有傻福,每当自己为难的时候,总有人来为他解决难题。

  何畅此刻在定绕眼中就是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他眼前一亮,何畅勾起嘴角:“两个多大的人了,还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

  “喏,你这么不放心他,给你一把刀,直接攮了他,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风杞安看着从何畅袖子里面拿出来的匕首,格外的震惊:“什么时候连你这个文弱的君子都拿上兵器了?”

  何畅不以为然地说道:“身在兵家必争之地的玉关尺,若是没点东西傍身,真不知道哪天是怎么死的了。”

  风杞安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好个何畅,你这阴阳怪气的本领是跟谁学的?不过你说的对,身上没点东西,如何敢在玉关尺走啊。”

  说罢,便往桌子上扔了两把匕首。

  左时越懒得看这两个幼稚的人一眼,只是刚刚风杞安的话似乎有所深意,他瞥向他:“是那个不长眼的又去骚扰王爷了?”

  风杞安一拍桌子,可是将定绕的心脏吓得砰砰跳。

  “没错,就是有不长眼的人,天天给我发小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