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紧要的人，我为什么要恨。」

  「你这话我可不能信。」百里青砚唇角轻勾，又恢复了往日清雅：「我百里家的人，折损在你手上的还少么？你恨我，才会处处针对我。但归根结底是我向你隐瞒了身份，本不能怪你。」

  林楚呵呵，有被恶心到。

  从前怎么没觉出，百里青砚是如此自恋的人？

  「你敢杀我么？」林楚幽幽瞧着百里青砚，声音淡的没有半点情感。

  「我并不想杀你。」百里青砚说道：「我以为我们依旧能够成为默契的合作伙伴，就如从前一样。」

  「呵。」林楚冷笑：「你以为抓了我，天域便会受你驱使？」

  护统领林楚，或许能够让别人忌惮。但对于心机深沉且知交遍天下的百里青砚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他在意的，是她身后的天域。他为了知己知彼，能忍辱近二十年做小伏低。自然不会允许那样强大的力量，在手中消失。

  即便不能为己所用，也断不能成为阻力。

  百里青砚微笑：「我以为，一定会。尊主对你，视若珍宝。」

  他的目光仍如往常一般，将一腔温柔都尽数投在林楚身上。

  「楚楚，我虽身份造假，但对你的心从来都是真的。」

  百里青砚半垂下眼睫，眼底极快闪过哀伤。

  「你在无相渡能收获各世家的归心，是我特意送给你的大礼。」清风般和煦的声音娓娓道来，全不管林楚是什么反应。

  「温若锦曾经告诉过你，无相渡丹砂矿进度缓慢。你们所有人都以为是天气严寒导致开采减缓，实际上则是因为无相渡丹砂矿早就枯竭。一座枯竭了的丹砂矿，留下来全无用处。」

  「既如此，不如送你个人情。」

  百里青砚的眸色温柔如水、

  「所以，你计划带领所有人逃出无相渡，我没有阻止。袭击守卫时，我也没有阻止。既然无相渡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与它有关的一切，就都没有存在的必要。」

  「所以，」林楚蹙眉：「你们就眼睁睁看着所有人都中了雪无依的七苦衰竭失去抵抗力。即使我不出手，你也没打算让那岛上任何一个人活着，是么？」

  百里青砚勾唇：「死人是世界上最忠诚的奴仆。掩盖秘密最好的方法就是屠城，不是么？」

  「那些岛中的囚犯。」林楚声音微冷：「你从没打算让他们活着离开。你深知，中了蛊毒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走过多宝河。我想，若不是林止突然出现，修罗王的身份出乎了你的意料，所有人应该都已经死了，包括我。」

  林楚淡笑如霜：「百里青砚，你的关爱，还真是特别！」

  百里青砚摇头，目露痛苦：「你到底还是误会我了，我从没打算过杀你。我是真心要放你走。」

  「若非如此，我又怎会亲去无相渡带你走。我不希望任何人伤害你。」

  「大司马说笑了吧。」林楚容色清淡：「你怎么想的，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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