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愿寺
作者:野花小姐      更新:2022-04-30 12:24      字数:4921
  祈愿寺

  那篇文章是意外的走红,时机刚好,取得了大量的关注。

  那篇以——入程祺女友

  为噱头的报道,其实只是无关紧要地讲了一些有的没的的事情,很多都是没有依据随便写的。暗的明的,也没说清楚。

  比如入程祺的手链,市面上是情侣款。其实根本不是,那只是一条类似的手链。

  鱼慢清自己写的时候都觉得胡扯可笑,可偏偏大家都相信了。

  如愿的鱼慢清因为这篇有“流量”的文章拿到了月评第一。

  “小鱼啊,入程祺真是你的贵人。”老板王思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盯紧这棵摇财树,为我们工作室争光啊!”

  “老板.....”鱼慢清顿了顿,“我想把那篇文章删了。”

  “你说什么?”王思有些不可思议。

  这丫头平日里为了钱写的缺德文章可不少,他就是欣赏这种为钱拼命的年轻人。只有这样,他的工作室才能越来越景气。

  “我想删了它。”这次她斩钉截铁地说道。

  “给我个理由。”

  “全片胡扯,这是造谣,他可以告我。”

  “告你?告你.....”王思觉得有些可笑,“你以前怎么不怕被告呢?你把人家吃多的照片说成怀孕,第二天人家肚子小了你又说人家流产。过段时间人家摔了一觉,你又说几个月前人家是因为家暴流产的.......”

  “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鱼慢清打断了他。

  “要是大家都是你这个心态,我的工作室还要不要开了。”

  “再说了告你能赔几个钱,大不了我帮你赔,这点我还配不起吗?你呢,就安心工作,再说了我看过你那篇报道,你也没说什么啊。顶多就夸张了些,还不至于造谣那么严重。”

  “老板,钱从我工资里扣。我删了。”鱼慢清扭头就走。

  “哎!你这傻丫头,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王思气急败坏地把杂志扔在桌子上,“看什么看都给我工作!你们有她一半值钱吗?”

  王思冷静下来,他忽然想到前段时间宋书找过他,那次谈话或许是那小子耍了什么手段威胁了鱼慢清.......

  这可不行,没有老板会让自己手下的员工受委屈,更何况他就指着她赚钱了。

  飞机上。

  郴舟畔一觉醒来,看见入程祺还醒着。

  “有这么激动吗?马上见到你家花姑娘了。”他打趣,却发现入程祺的眉头紧锁。

  “怎么了?被甩了?”郴舟畔一下子来了精神,“怎么了?不会你真被甩了吧?为什么?因为阿唐?”

  下一秒拳头落在了他的胸口。

  郴舟畔捂着痛处,“嘶,下手真恨。”

  “睡你的觉。”入程祺闭上眼,背过身去。

  “我还不想知道,你别告诉我。”郴舟畔竖起了食指晃了晃,见某人不搭理,特意再次强调,“你千万别告诉我,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我改变主意了。”入程祺微张着眼睛,慵懒地躺着。。

  郴舟畔立刻凑了过去,“什么?”

  迎接他的又是一拳。

  “我想带她去祈愿寺。”

  “祈愿寺说的就是最近说很灵验的那个寺庙吗?”郴舟畔拆了根棒棒糖含在口中。

  “嗯。是那。”入程祺的眼角藏不住的笑意,他想要带她去祈祷寺,去向佛祖祈祷她平安喜乐,祈求她永远在他身边。

  秋风诏谕着所有人的思绪,有人在偷偷爱你。

  “你信佛。”在郴舟畔的记忆里那个少年倔强倨傲,似乎除了自己谁也不相信。

  入程祺听出他语气里的惊讶,淡然地随手翻开飞机上的那份杂志,“信与不信,都不过是想求个平安。”

  郴舟畔笑道,“你这个心态怎么像个老年人。”

  他忽然想到什么,嘴角的笑容浅浅收敛,“你知不知道最近有一篇报道,是关于你女朋友的。好像转载量还很多,现在狗仔那么多,我建议最近别和花朝暮出去。毕竟在风口浪尖上.......”

  “我知道。如果拍到了我就承认,她本来就是我女朋友。”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承认。”

  “我想她还没做好准备。我也没十足的把握......保护好她。”入程祺皱了皱眉,情绪有些低落,他不是没看过那些报道下的评论,恶言相向,戾气满满,让人难以相信这是路人说出的话。

  现在还是假设的报道,没有实锤,现在还只是攻击人,如果真的被拍到了,他们还要怎么样变着花样使出恶劣的手段。

  郴舟畔叹了口气,他不是没见过粉丝的疯狂。画展拍照的粉丝有多么疯狂他是亲眼所见,那个照相机都要凑到他的脸上去了。

  要不是这次没公开行程,走的绿色通道.......

  “你自己注意吧。”郴舟畔揉了揉太阳穴,这些问题想想就头疼。每年因为压力太大而得病自杀的艺人不计其数……

  不确定性和苛刻的人心考验,往往是这些阴暗的东西却能将人疯狂举到崖尖,那让人贪婪的光亮和震人心魄的美好。

  这也是这个行业的魅力所在。

  飞机降落,两人从出口通道往外走,猛然郴舟畔的脸色变了变,然后把帽子摘了扣在了入程祺的头上。

  “怎么了?”入程祺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你看那边。”通道口本是不公开的行程,现在挤满了人,多数拿着大炮,一律带着口罩或者挂着相机。

  一看就是专业代拍或者是得到行踪的粉丝。

  “你不是未公开行踪么?”

  入程祺摁了摁手机,宋书发来的消息。

  ——网上有人曝光了你的证件号,可能会有粉丝查你航班。注意安全。

  “走吧。有人查了我的航班号。”

  “可你现在就这么出去,人这么多,别说你不安全,要是发生踩踏事件怎么办?”郴舟畔的担心并不多余,现在外面的人越来越多,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如今他是爆红,炙手可热的明星画家,又因为“画家”类型的艺人在娱乐圈并不多见,更加收到追捧与欢迎。

  “一直呆在这里也不是个解决办法。”入程祺压了压帽子,“悄声点走。”

  “你在开玩笑吗?他们眼睛多尖?”郴舟畔感觉好笑。

  “那怎么办。”入程祺有些无助。

  “你把帽子给我。”郴舟畔把帽子摘了重新戴在脑袋上,然后又从包里拿了一顶太阳镜。“你把衣服鞋子脱给我。”

  俩人身形差不多,都是高瘦类型。

  区别大的点就是郴舟畔爱穿潮牌,ofw,vlo的衣服是他的钟爱,然后配黑色工装裤和a家的鞋子。

  而入程祺基本以黑白灰为主要基调,白色的卫衣配牛仔裤和马丁靴。少年感十足又带着点酷。

  入程祺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换上了郴舟畔的ofw联名的花卉卫衣,衣服旁边还挂着一个吊牌。

  “你这是忘记剪了吗?”入程祺拿起吊牌,上面还印着和卫衣同系列的花卉。

  “装饰用的。”郴舟畔把卫衣套上,“鞋子。”

  “鞋子就算了……”

  “不行。你那么爱穿马丁靴,她们一看就知道是你,这种标志性的一定要换。”

  “行。”入程祺和他换了鞋子。

  郴舟畔的鞋比他大一码,他到还好,只是略微有些宽松。郴舟畔就不一样了,本来马丁靴就压脚背,还小一码,他就像是被绑架了一样,走路都不会走了,怎么看都像一只脚受伤的小鸭。

  郴舟畔注意到他的笑容,“你还笑,不都是为了你。”

  “好好好。你自己注意安全,一会在小花家见,今天林知秋也在那。”

  “嗯。顺便买点吃的,晚上吃火锅。”

  “去吧。”不知怎么,入程祺有种看着他上战场的感觉。

  郴舟畔理了理衣服,匆匆压了帽子,冲了出去。

  有些小细节上他们俩还挺像的,就像俩人都爱插兜。

  ——“是哥哥!啊啊啊啊啊啊啊是哥哥!哥哥!”

  ——“哥哥出来了!!!哥哥好帅!!!”

  ——“别挤!别挤啊!”

  ——“别挤到哥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一波一波,一开始还好,拍照的人离郴舟畔有一段距离,但后来因为后面的人看不见,拼命往前挤,场面逐渐不受控制。

  就算前排的粉丝不想挤也没办法,被人流推着走,根本没法与后面的人抵抗......

  ——“别挤了别挤了!!哥哥要受伤了!!!”

  ——“后面的人别挤了!!!听见没有!!!”

  还有理智的粉丝意识到这个问题,往后嘶喊到,可淹没在人群里,根本没有被听到。

  一位粉丝向后抵抗着想要拉远距离,却被后面的人拼命推着,眼看就要整个往前摔。

  郴舟畔伸手接住了她。

  那人摔在郴舟畔的怀里,人群开始沸腾。

  本是激动地快晕过去的粉丝在郴舟畔怀里抬头与他对视发现并不是自家哥哥,连忙推开,惊恐地喊着,“不是哥哥!不是入程祺!!!”

  ——“什么?不是他?”

  ——“不是他吗?搞错了!!搞错了!!!!”

  粉丝发现不对开始一个接一个喊着。

  ——“肯定不是哥哥!哥哥是不会穿工装裤的!”

  ——“什么??不是他!那他低着头干什么!装什么装啊!”

  ——“有病吧!那哥哥呢!”

  ——“毛病!!!浪费我的感情!!!”

  ——“那人谁啊!!!”

  甚至有人动手开始扯他帽子。

  郴舟畔感到恐惧,不禁加快了步伐,人群开始疏散。忽然刚刚那个摔在他怀里的女生伸手掀了他的帽子,横眉冷对,“你说你为什么假装我家哥哥?”

  郴舟畔耐着性子不悦,“是你认错了。”

  “要不是你假装我家哥哥我会认错?你为什么带着帽子墨镜,你不是故意的,装什么*啊?****。”

  女生出言不逊,脏字难以入耳。

  郴舟畔感到不可理喻,“你口口声声说什么哥哥,连他本人都认不出来?”

  “你!”

  “你什么你。”郴舟畔懒得和她辩,想要拿回自己的帽子,可手还没碰到,那个女生就倒在了地上。

  又是哭又是闹,“呜呜呜,他推我!假扮哥哥就算了,还动手打人!你刚刚扶我不就是为了吃我豆腐吗?”女生出言伤人,一碰脏水就这么实实在在的泼在了郴舟畔的脸上。

  ——“是啊,要不然他假扮入程祺干什么!我看他长得那么帅,原来不是个好人。”

  ——“还没有祺祺一半温柔善良,气质差远了!我家哥哥矜贵清冷,他就像个不良少年,也不知道怎么会认错。”

  ——“就是,还这么下流,还想吃粉丝豆腐!”

  郴舟畔冷笑,这实在是可笑至极,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哦不,他根本不需要反驳,因为他们颠倒是非的能力已经无人能敌了。

  他是单眼皮,皮肤也很白,当他不笑的时候,眼角是向上微挑,头发没有打理,也没喷发胶,和正式场合的大背头不一样,被他凌乱随意地捋成了中分。

  因为鞋子很紧,他外八地站着,肆意地站着。本来就拽的站姿还偏偏插着兜。左耳耳骨上打了十个耳洞,挑了两个了耳钉。

  看上去她们说的不良少年倒是相符。

  此刻活脱像一只小恶魔。

  “不啊,各位他是郴舟畔!郴家公子啊!和哥哥一起领奖的企业家那个奖!”人群中忽然有人认出了他。

  ——“郴舟畔?那个年轻的企业家,好像维尼画展的投资人之一!”

  ——“我天,我说怎么有点眼熟,刚刚就觉得气度非凡。

  ......

  风评一下子倒戈了。

  郴舟畔舔了舔小虎牙,绅士地弯了腰,把手风度地递了出去。

  那个女生还摔在地上。

  地上凉,扶你起来。

  似乎他的表情就在说。

  女生有些心虚,但还是把手递了出去。

  郴舟畔如愿将她扶起,却在一半的时候松了手,嘴角那抹得逞的微笑被她捕捉,要放手已经来不及了。

  她从半空中以最狼狈的姿势摔在了地砖上,这下确实摔得狠,半天也起不来。

  女生看着居高岭下的郴舟畔敢怒不敢言,郴家公子谁敢惹,要是早知道是他,她就该趁刚才摔在他怀里的时候多诱惑诱惑,来一段露水情缘。

  想到这她懊悔至极。

  郴舟畔单膝跪下,在她面前。

  他向她招了招手。

  女生连滚带爬挪了过去。

  郴舟畔仔细端详,她的双眸里尽是肮脏的想法。

  他把帽子一把蒙在她的脸上,“我不想再看到你。”

  女生拿着他丢下的帽子看着快步离开的郴舟畔,心里后悔地要死。

  郴舟畔不必那个哥哥差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