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凉沉默地看了他半晌，发现这个看起来并不大的男孩子在说这话时，眼睛很纯净。看得出来他是认真的，并不是一时兴起。

  她轻轻开口：“抱歉。”然后转身就走。

  “我去！”张鹏看着自己手机发了一半的消息。“居然把纪凡给拒绝了，这姐姐是什么人物啊。”

  直到苏凉走远，纪凡都一直没有说话。

  “喂！纪凡！你没事吧，是不是受打击了。”张鹏看到他呆呆地站着，上前拍了拍后背，“失败乃成功之母，谁没有失败过几次啊。”

  “是吗？”纪凡突然扭头。

  “对啊。”

  “你也失败过很多次？”

  张鹏：……

  自己的好兄弟戳自己心窝子怎么破，在线等，挺急的。

  最后张鹏还是老实交代了。

  “我失败的次数可多了去了。”余光偷偷瞟向一旁的宋娜，却被后者一个威胁的眼神给瞪了回来。“总之，这点小事你真的别往心里去。”

  张鹏以为他是无法接受自己被拒绝的事情，所以卖力地劝慰着。

  “好，我不会往心里去的。”纪凡点点头。

  “那就对了。”

  纪凡：“兴许我下次再表白她就同意了。”

  “她？你说谁？”张鹏指了指苏凉离开的方向，然后看到纪凡点点头。“不是……”

  “张鹏！瞧你干的好事！”宋娜气的眼睛都红了，一跺脚狠狠剐了张鹏一眼离开了。

  “哎？娜娜！”张鹏看到给她气走了，也顾不上兄弟了，“你自己看着办就好啊！娜娜，等等我，娜娜！”

  ＊

  苏凉当晚趁着没人的时候再次去了天台。

  小辉幽幽地出现在自己身后：“苏凉姐姐……”声音空洞且诡异。

  “你不知道我抓过多少鬼吗，还想吓我。”苏凉连头都没抬，不用看也知道小辉肯定是变成了鬼惨死的模样。

  “是吗是吗？”小辉突然来了兴趣，“那……各种恐怖死法的你都见过咯？”

  苏凉手上的动作一顿，“也不能这么说，基本需要我抓的鬼都已经是有些能力的了，或者至少知道该如何隐藏自己，不像刚死亡的那种。”

  小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你还是没我知道的多呀。我还见过恐怖的吊死鬼呢，舌头伸的老长，挂在房梁上，啧啧啧……”

  看着他笑得开心的样子，苏凉不解：“你最近怎么研究这个来了，不着急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了？”

  小辉抿抿嘴：“苏凉姐姐你怎么又到天台来了，上次我们不是来看过了吗？”

  “这次是因为别人，我总觉得小诗出事有些猫腻。”

  “原来不是为了我啊。”小辉的语气有些失望。

  刚想说话，苏凉突然看到就在小辉下面，有一个极短的烟蒂。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小辉说：“可能是别的学生留下来的吧。”

  但是苏凉还是谨慎地将它用袋子装好放进了兜里。

  “走吧，这也没什么了。”

  一人一鬼穿梭在走廊里，小辉一点都不闲着，不断变换着各种死法。

  一会眼珠子没了，一会削掉了半张脸，一会脑袋后面全是血。

  最后，他突然变出了一个吊死鬼的模样。

  苏凉看了之后，连声音都在颤抖。

  “你……”

  小辉张大嘴，笑得很开心。“我吓到你了对不对？我就说这个很吓人吧，整张脸都变成了青紫色。”

  但是此刻苏凉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

  “你这是在哪看到的。”她瞅着面前小诗的脸，心底还存有一丝侥幸。

  被苏凉抓住肩膀，小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有些慌乱：“怎……怎么了吗？”

  他不知道前一秒苏凉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这样了。

  苏凉手上用力，“我问你，在哪看到的这张脸！”一字一句，表情十分狰狞。

  “就在寝室啊。”小辉整个鬼都瑟缩成了一团。

  得到答案，苏凉不敢再做任何耽搁，飞速跑回了女寝，敲了半天小诗的门都没人回答。

  “有人吗？开开门！”

  动静惊动了旁边的学生，一个个都睡眼朦胧地出来看看外面到底在干什么。

  “这是干什么啊？大晚上不让人睡觉啊。”

  埋怨声层层叠叠，但苏凉已经没时间管那些了。

  小诗不开门，自己心底的慌乱越来越大。

  “不管了。”她直接开始撞门。

  “哎！哎！”

  哪怕周围的人出声阻拦，她也不管不顾。

  撞了几下后，她感觉自己的肩膀都快错位了，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门被打开了。

  看清楚里面的场景后，苏凉愣住了。

  其他学生们不知道大半夜的这女人耍什么疯，所以有的人开始打电话报警。见她进屋子里之后就没再出来，也纷纷围了上去。

  可是在看到里面吊在窗户边的一个人时，有的跌坐在了地上，有的尖叫跑远，甚至有的直接晕倒了。

  一个小时后。

  苏凉被带到了个单独的房间。

  “说说吧。”对面坐着两个警察，看起来是从睡梦中被临时吵醒的。

  “你都看到了什么？”

  因为苏凉是第一个到达案发现场的，所以很多东西都要跟她问个清楚。

  “我看到的就是你们看到的。”苏凉语气恹恹的，好像受了什么打击。

  两名警察对视一眼。

  “你那么晚去她的房间干什么？”

  苏凉皱皱眉：“我……突然心很慌，白天她自杀那件事情我总觉得不对劲，所以想去找她。”

  “她白天自杀过？”警察问道，旁边有人大概给他讲了一下白天发生的事。“那这么说来，死者一直有自杀的倾向，很有可能是情绪不稳定所以才上吊的吧。”

  “不可能！”苏凉直接否决了他的分析，“绝对不可能！”

  “你凭什么说不可能。”那名警察看起来是个新人，正为自己对案件的敏感度沾沾自喜的时候，所以苏凉这话就好像在打他的脸一样。“难不成你比警察还要聪明？”

  “白天我和小诗出去过，她根本就不记得早上曾经要自杀的事情，而且情绪一直很稳定，根本不可能晚上就去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