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看我削不削他
作者:糖莫莫      更新:2022-04-30 15:13      字数:2629
  承国公府。

  一一见了礼才知承国公一脉世代武将,与江予初一母所出的还有一对二十四岁的孪生兄长,皆常年在外征战便耽误了娶亲之事。

  大哥江怀信,字伯毅。

  二哥江怀宇,字仲恒。

  两人形貌极为相似,皆是古铜肤色、棱角分明、面相粗犷,再配上伟岸身姿,行走间全然一副震慑之气。

  不同的是,江怀信不苟言笑,且右脸的那道两寸有余的疤更为他添了几分威厉。

  席间。

  以众人反应来看,莫辞应该算是他们的理想型女婿,谈吐间倒也十分契合。

  江予初则静静坐着,恨不能多收集些信息,以免将来露了馅。

  聊了一阵,承国公一脸慈爱地望向江予初,“木槿,这两日在王府可还习惯?”

  江予初明显愣了片刻,确定了承国公的目光是落定在自己身上才回道:“谢父亲,一切都好。”

  此话说完,江予初心里暗舒了口气。

  早些年在赤凌习煜国文化之时便已得知,煜国成年男女都会添个“表字”。

  那夜听莫辞梦呓念叨什么“木槿”还把自己吓得不轻,如今看来,竟是江予初的表字。

  承国公笑道:“木槿是被我们宠坏了的孩子,日后璟王可要多担待。”

  莫辞笑了笑,“小婿倾心木槿多年,如今多谢岳父成全,此情,小婿定当不负。”

  “我本也无心让木槿嫁入皇室,到底是你心诚,我这做父亲的,自然是盼着你们好。”承国公笑道。

  莫辞笑着微微颔首。

  众人皆是喜笑颜颜,独江怀信,面对莫辞倒还好。

  反是对江予初,目光总有几分严厉,显然是不善。

  江予初生恐他是看穿了她的身份,吓得小眼神躲了又躲。

  哪知她越是这样,他的眼神逼得就越厉害。

  江予初强撑着淡定,胡乱抓起酒盏也轻呡了一口。

  相对大哥,二哥江怀宇的面色倒是祥善许多,还劝她你酒量不好,要少喝些。

  而后又吩咐婢女沏茶来。

  待婢女退下了,江怀宇笑着对莫辞说道:“木槿自小不能饮酒,璟王以后可要留些心。”

  莫辞跟着笑道:“是,我记下了。”

  其实她是能喝酒的。

  不光是能喝,且这么说吧。

  放眼整个赤凌,旁的不敢说,单论饮酒能胜过她的怕也屈指可数。

  但二哥这样说了,她也只能乖乖放下了酒盏。

  “国公爷,林将军已亲迎平镇候回了府,特来禀报一声。”院外忽而跑来的护卫道。

  承国公轻轻嗯了声,“我知道了。”

  待家丁缓缓退下,方才的欢愉竟随之尽数散去,只余一片沉寂。

  江予初心一沉,往众人一一看过。

  江怀宇扬了扬下颚,不难看出眼底的讥讽之意。

  江怀信面色无波,只托着酒盏不停饮酒。

  承国公放下了银筷,面上倒没过多表情。

  莫辞低眉望着桌上菜肴,再不动筷。

  看来这“平镇候”并不受堂内之人待见呢,也不知是什么人物,江予初暗想。

  半晌。

  江怀宇像是忍不住了,突然轻嗤一声:“那样的人竟也封做平镇候,尽使些下作手段的废物!”

  江予初呆愣愣地望着他们,准备静候一场“大戏”。

  江怀信放下酒盏,往莫辞脸上大抵一扫,“仲恒慎言。”

  莫辞笑道:“舅兄畅言即可,我是无心参政的。”

  江怀宇冷哼了声:“璟王可莫要怪我多嘴,我江家世代骁勇自然是瞧不上那厮。

  虽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也,可若是'诡'之毫无下限也就同市井流氓毫无分别了!”

  瞧着话苗不对,江予初看了送茶来的婢女一眼,示意她带着旁人都退下。

  待堂内空了,承国公只顾着喝酒,对儿子是毫无阻拦之意。

  莫辞道:“二舅兄所言极是。”

  江怀信面色沉了沉:“如今他已得封侯爵,这种话在家里说说便罢了,若是有心人听了去难免要引起波澜。”

  “他一个靠女人屠城的东西,我还怕他?”

  江予初怔了一下。

  靠女人?

  屠城?

  莫不是…

  “如今他深受陛下器重,听闻还有意要把嫡公主赐婚给他,避讳些总是好的。”江怀信道。

  莫辞不便插话,便只自顾自地喝起酒来。

  “我避讳他?”江怀宇冷笑道。

  “那种人简直是我武将的耻辱,他若有种,大不了同我打上一场,看我削不削他!”

  “你怕是吃醉了酒,说得愈发离谱了。”

  江怀宇正说得起劲,哪里肯就此作罢,仗着酒劲儿撑着脸望向了莫辞。

  “斯年,你说那人也同我们差不多的年纪,怎就长了这么副黑心肠。

  你别看他如今得势,在我们江家跟前,那种人,提鞋都不配!”

  听着这势头,怕是那人了。

  江予初尽可能地稳着情绪。

  江怀信啧了声:“别说了!”

  莫辞也笑道:“二舅兄喝多了。”

  江予初强定了定神,端起茶杯送到唇边,滚烫茶水渗入喉中,烧的心口直疼。

  江怀宇却说得愈发忿然,“听说那人手段极其残暴。

  赤凌誓死不降,他便同轻舟一干人里应外合屠尽了城池,整个赤凌竟无一人生还。就这样的还敢把姑娘嫁给他,也不怕哪日死在他枕下!”

  江予初心一颤,茶杯竟径自翻在了手上。

  江怀宇瞬间变了面色,顺手掀开她的小桌。

  承国公骇吸口气,忙喊传郎中。

  江怀信也忽而不见了方才的威厉颜色,大步跨上前一把扯开江怀宇,望向江予初烫红的手时,显然是满眼的心疼。

  “让你别说了倒愈发来劲,这会子可痛快了!”

  莫辞愣愣回过神后也迅速换了副心焦模样,凑上去拉上江予初的手,温温柔柔地问疼不疼。

  江予初直直盯着那片红印。

  比起赤凌覆灭之痛,这点算什么!

  众人不知她心中苦楚,都只当她是疼得落泪。

  江怀宇抚了抚江予初的头,心疼问道:“是二哥不好,吓坏了罢?疼不疼啊?”

  江怀信扬起手拍了江怀宇后脑勺一掌:“疼不疼的你去试试!大好日子总寻些晦气!”

  “那、我也没想到嘛。”

  江予初强忍着情绪,轻轻拍拍江怀宇的手腕:“这是小事,无碍的。”

  待府里郎中来上了药、包扎利落了,江怀信敛去关切姿态,又是那副冷峻模样。

  “这样大了也不懂照顾自己,之前伺候你的飞雪、飞絮还算机灵,你今日带走。”

  语罢,江怀信将目光落在飞雪、飞絮脸上,寒目微微一凝:“日后若是三姑娘出了什么岔子,你们人头不保!”

  飞雪、飞絮两人齐声回道:“奴婢记下了,奴婢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