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珠篇、终于可以生小王子了!
作者:风雨归来兮      更新:2022-04-30 16:53      字数:5751
  指使这一切的幕后之人,是公孙与的长子公孙岷身边的大管事,公孙岷作为下一代族长的最有力竞争者,他身边的大管事自非寻常之辈。

  虽不能说公孙岷现在的成就,全倚仗着大管事的鼎立相助,但少了一个大管事,公孙岷至少等于少了一条左膀。

  失去了左膀的公孙岷,在竞争下一代族长的过程中,将会难上许多,原本是他囊中物的族长之位,随时可能会被他的弟弟或堂弟们取代。

  因而在得知大管事被西烈墨派人抓走后,公孙岷求到了公孙与面前。

  这件事本就是公孙与授意他去让大管事去做的,如今大管事出了事被抓,怎能不让他老人家出面去求求情?

  公孙与面色铁青地带着公孙岷进了宫,想在大管事还未认罪前,请求面见西烈墨,用部分利益换回他,挽回局面,将损失降到最低。

  结果被西烈墨以国事繁忙为由拒绝了。

  公孙与当场气得跳脚,若不是一旁的公孙岷拦着他,管他现在是在何处,早就破口大骂起来。

  回去后公孙与大发了一顿脾气,将西烈墨骂了个狗血淋头,“忘恩负义的家伙,当初若不是老夫,他有这么容易登上王位,坐稳这王位?如今翅膀硬了,便想过河拆桥?这王室中人果然薄情寡义,没一个好东西!”

  公孙岷的性子像他老爹,也很有些火爆,但他并不是一个蠢的,虽然心里也十分气愤,却心知此时此刻若跟着一起大骂,无异于火上烧油,于事无补不说,反而会让事情更加恶化。

  他忍着怒气劝道:“爹,天家无情,历代大王性情都如此,您又不是不清楚,何必为这样的一个人,发这么大的火,气坏了身子?现在还是得先想办法将人捞出来,才是当务之急!免得到时候族长之位落到二叔家。”

  可西烈墨不见他们,查此案的人,又是连家的人,除了在家里等消息,派人进宫探探口风外,他们又能如何?

  公孙与与公孙岷垂头丧气地回了公孙府。

  过了两日,宫里传出大管事认罪、即将被斩首的消息,正当公孙岷急得不行的时候,西烈墨派人来召公孙与进宫。

  西烈墨只说召见公孙与,公孙岷自是不能跟着去,他深知自家老家的脾气,好好劝慰公孙与一番,以大局为重,莫要被大王有意激怒。

  公孙与满含怒气地进了宫。

  那大管事虽重要,但若说重要到让公孙与为他一条命,不顾一切放下颜面求情,那还真是痴人说梦了。

  大管事的事,对公孙与来说,不是人命的问题,而是面子的问题。

  世代为他公孙家鞠躬尽瘁的大管事一家,如今出了事,他公孙一族身为西羌第一族,他公孙与身为当今大王的亲外祖,居然不能保全他的性命?

  这说出去,公孙一族还有他公孙与的脸面往哪搁?又如何能让跟随他们的人,继续死心踏地地跟随他们?

  公孙与只是性子暴躁,能带领公孙一族成为西羌第一族,在他急躁的外表下,智谋手段眼界自是不一般。

  “大王!”公孙与恭敬地跪在了地上,低垂的身子表示了他的示弱,“马戏班子和玉工厂是我家仆人一时眼浅,酒醉之下与那些坊间痞子说了些胡话,并不是有意刁难,还请大王看在老夫的面子上,从轻发落!老夫愿意十倍赔偿那些商人的损失!”

  “酒醉说胡话就可以唆使那些人在马身上搞鬼、去毁了玉工厂?若这次从轻发落的话,下次有人酒醉说出对本王不满的话,是不是就可以来刺杀本王而无需负责?”西烈墨淡淡嘲讽道。

  “大王严重了,老夫惶恐!”公孙与的身子趴得更低,“人谁无过?大王宅心仁厚,求大王给我家仆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回去后,老夫定会好好约束下人,绝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件!”

  “公孙族长,本王今日召你进宫,可不是想与你谈论,公孙家大管事是否从轻发落的事,”西烈墨面上神情淡淡,语气却不容置疑,“公孙家大管事唆使坊间无赖,破坏马戏表演班子,毁坏玉工厂,因未出人命,本来罪不致斩首。

  然而马戏表演班子的观看对象,均是朝中大臣的子孙,西羌下一代之栋梁,倘若计谋得逞,对西羌的未来将是致命地打击!

  且马戏表演班子以及玉工厂,均是王后一手促成,代表我西羌王室对民间经济的支持,公孙家大管事此举,无异于挑战我王室在民间的威信,视我王室于无物!

  如此严重的后果,定要严惩以儆效尤!因而三日后斩首之事已是定论,无需再议!”

  在马戏表演班子里的马身上动手,确实是失策,但公孙与的本意只是想让马暂时失去控制,吓唬吓唬那些胆小又惜命的少爷小姐们,让他们以后对马戏失去兴趣,让马戏班子无法在西羌继续下去。

  但下手的人显然经验不太足,药量过重,导致让那些少爷小姐们,亲眼看到了被下了药的马的疯狂举动,成了坚决要严惩凶手的一股无法忽视的力量。

  此事倘若西烈墨不站在公孙家这边,即使公孙与让朝臣重新在早朝上提出议异,其结果定不会有所改变。

  那些当日自家子侄受到生命威胁的大臣,定会要求斩首杀鸡骇猴!也因为此事,于对公孙家都颇有微言!

  西烈墨毫无商量余地的语气,让公孙与明白了此事绝对转弯的余地。

  既然西烈墨召他进宫,并不是为了谈论此事,看来是想用此事来向公孙家施压了。

  公孙与心里想清楚后,自然不愿顺着西烈墨的意,“大王!老夫明白了,大王如此处置也是出于无奈之举,老夫实在不应该向大王求情让大王您为难!老夫心里有愧,就不打扰大王处理朝政了。老夫告退!”

  公孙与行了跪拜礼后,欲起身离开御书房。

  西烈墨没有让他的计谋得逞,在他行礼的瞬间,似笑非笑道:“公孙族长莫急,本王刚刚说了,今日让公孙族长进宫,是为了其他的事。”

  西烈墨已说得如此明白,公孙与无法再推托,只得硬着头皮接道:“敢问大王所为何事?”

  “虽然公孙家大管事一人,独自承担了所有的罪行,但这其中还有很多的漏洞。”西烈墨嘴角微勾,弧度优美得很,落入公孙与的眼里,却是可恨之极,“比如组织这么多人一起犯事,明显是经过筹谋,只他一人,如何能成事,一定是还有其他的帮手!”

  “大王!您这是什么意思?”公孙与的情绪终于有些绷不住了,提高音量问道。

  西烈墨微笑道:“各大臣均认为此事应该再继续查下去,本王也有此意,但公孙家始终是本王的外家,若再查下去,也不知会查出什么事,牵扯多少人,到时候公孙家无颜面,本王也跟着无颜面!”

  公孙与气得面皮直抖动,这是明摆着要胁他吗?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大王所言老夫不是太懂,还请大王明示!”

  “公孙家在北部的那十万亩良田,本王愿意用马匹与宝石与公孙家交换。”西烈墨轻描淡写道,好似现在在交换的只是一样无关紧要的东西而已。

  公孙与从地上一跃而起,不顾君臣之别,伸手指着西烈墨,气得直颤抖,“你…你…”

  好你个西烈墨!居然狮子大开口!

  要知西羌土地一向产粮少,公孙家在北部的那十万亩良田,却是全西羌最好的土地,是一般土地产量的二三倍以上。

  公孙家拥有的土地所生长出的粮食,至少占了全西羌的三成以上,而那十万亩良田所出产的粮食,又占了公孙家出产粮食的三成以上!

  如今因为一个大管事,居然想要吞掉他公孙家十万亩良田?这如意算盘未免打得太好了!

  “大王!老夫,不同意!”公孙与一阵急促喘息后,明确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西烈墨似乎早已预料到公孙与不会答应得如此爽快,身子往后一靠,不急不缓,“公孙族长,您可要先考虑清楚!此事一旦深查下去,到底会出现什么局面,本王也难以预料!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下一任族长之位到底会落到谁的头上,恐怕将不是公孙族长您一人可以控制的了!”

  公孙岷失了一直视为左膀的大管事,他公孙与可以将他身边有用的人派过去,即使不能完全代替原来的大管事,能顶其一半,也足以让公孙岷顺利接下下一任族长之位。

  当然,这个大前提是,在此期间不会再生事端!比如,公孙岷身边的人不会再出事,比如没有外来的力量试图打乱现在的局面!

  西烈墨的话里,毫不掩饰他的言外之意:公孙与可以不答应他的要求,但下一任的族长定不会是公孙岷!

  公孙岷是公孙与花了半生心血培养出来的接班人,他相信,只要公孙岷顺利接任族长之位,公孙一族的繁荣几十年内是不会有变化的。

  然而,如果族长之位旁落,现在那些有心想与公孙岷竞争的人,其心智谋略远不如公孙岷不说,原以为能得到族长之位的公孙岷,在族长之位旁落之后,如何能甘心屈居人下?

  到时候,一场内乱将是不可避免,而其下场,几乎不用想,也知道将是公孙家落败的时候了。

  原本按公孙与的脾气,此时应该是暴跳如雷的时候,然而这一刻,他却忽然间变得异常冷静。

  他心里已完全看清,现在的西烈墨,早已不是当初刚登基时,需要依靠公孙家支持的西烈墨了。

  他是一个有着雄心壮志的帝王,而他的第一步,便是完全地摆脱三大家族。

  从他执意要与黎国联姻开始,西烈墨就已经做好了与三大家族撕破脸的准备。

  呼延家铁与盐的开采权已被收回,元气大伤;如今轮到了他公孙家,近三成的良田被收走,以及下任族长的得力助手被斩,何尝不是大伤元气?

  西羌两大家族不过短短时日,已丧失了近三成的势力,接下来,他们哪还有能力与日渐强盛的王室相抗衡?

  必须另谋出路了!否则,三大家族迟早成为传说!

  公孙与隐藏住眸中情绪,平静道:“老夫知晓了!三日后,请大王派人去接收那十万亩良田!”

  西烈墨嘴角露出满意笑容,“公孙族长,那十万亩良田的产粮,本王会抽出三成,专门用来救济灾民!本王在此,替那些百姓谢过公孙族长!”

  “大王一心为民,老夫身为臣子,自当为大王分忧!”公孙与面上神情平和,“若大王无其他事吩咐,老夫先行告退!”

  “来人!送公孙族长出宫!”

  ——

  短短半个月,收了呼延家的盐铁开采权,收了公孙家的十万良田,西烈墨的心情十分好。

  当然,令他心情更好的是,隐疾痊愈的日子差不多到了。

  这晚,西烈墨不断暗示他的王后,痊愈的日子到了。

  他的王后却一本正经地,同他商量着真正的正事:“阿墨哥,听说三月的税收比去年增了一倍近两倍,没几日四月税收的数目就得报上来了,我觉得最少也应该有两倍的增长。

  马戏班子、玉工厂又开了数家,黎国已有部分商人开始与之接洽并下了订单,按此势头,西羌的经济很快就会逐渐繁荣起来。不过西羌还有另一个最大的隐患,我觉得咱们应该要开始筹划了。”

  西烈墨暗暗磨牙,他觉得以后他有必要跟他的王后另订一条新规矩:只许谈生王子的正事,其他的歪事,一律不许谈!

  掌珠对他的沉默有些不解,从他怀里微微扬头,如水的凤眼忽闪忽闪地看着他,提高音量,“阿墨哥?你在听吗?”

  “我在听,我在想你说的筹划是什么?”西烈墨受不住她的小眼神,附和着随意问了一句。

  “如何让西羌的土地里长出更多的粮食!”掌珠美丽双眸发着光,“我想了些日子,觉得咱们可以这样做:在民间招些有经验的农夫,在各地划些土地给他们试验,种得好了有奖,到时候将经验推广开来!”

  她仰着染着微微红意,散发着夺目光彩的小脸,对着西烈墨道:“阿墨哥,你觉得这个法子怎么样?”

  西烈墨靠近她,“阿姝,你不记得了吗?是时候该给本王生王子了。”

  掌珠这才意识过来,好像,确实差不多到时候了……

  西烈墨早起去早朝的时候,特意叮嘱宫嬷嬷,今日让王后睡到自然醒。

  掌珠坚持着起了身。

  帮她清洗身子的宫嬷嬷直叹息,“这大王,也太过了。”

  掌珠恨得牙痒痒,“宫嬷嬷,今儿个,将太和殿关了,谁也不许进来!”

  “王后!”正帮她清洗的宫嬷嬷吓了一跳,手里的澡巾都掉到桶里了,她慌忙捞起,“这不大好吧?万一大王去了别院…”

  在宫嬷嬷看来,西烈墨去别的殿里歇息,宠幸其他的王妃美人们,那是迟早的事情。

  但若能在这太和殿里多待些日子,好让王后早些受孕,在西羌立足,那就更好了。

  宫嬷嬷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抱怨了。

  毕竟早日生下王子,才是更加紧要的事情。

  掌珠咬牙道:“他敢?让他去睡御书房!”

  宫嬷嬷还想再劝一劝,掌珠的神情已是不许再多言,她只好闭上嘴,继续帮掌珠清洗。

  西烈墨早朝后在御书房处理了一会朝政后,便有些坐立不住了,早上离去前,他的王后含着泪的指控双眸,深深印进了他的脑海里。

  午膳过后没多久,西烈墨毫无心情,索性笔一放,前往太和殿,打算好好安抚一下他的王后。

  哪知走到太和殿门口,迎接他的是紧闭的大门,守在门口的宫人道:“大王,王后下令今日太和殿紧闭,谁也不许进去!”

  宫人转述王后命令的时候,小腿直打颤,若是对着别人,这话说了也就说了,可现在在他面前的是大王,万一惹怒了他被拉出去砍了怎么办?这怎能让他不腿软?

  西烈墨没想到他的王后真生气了,碰了一鼻子灰,悻悻走了。

  回到御书房里,心里越发不得劲,脑子里不停想着,该怎样讨他的王后的欢心,完全无心处理政事。

  想来想去,终于让他想到了一个法子,门一开,大声唤道:“阿从,准备出宫!”

  太和殿里,宫嬷嬷对着独自用晚膳的掌珠道:“王后,听说大王下午来过太和殿,被拦在了门外,回去御书房后,不久就出了宫,也不知出宫去干什么。”

  她偷瞄一下掌珠神色,见她面色平静,又道:“王后,这男子不同女子,做女子的,若是不配合,惹得他生了厌,很容易就会出去找其他的女子了!”

  掌珠听到刚刚那话,手顿了顿,然后继续用膳,神情若有所思。

  放下筷子,“嬷嬷,本宫饱了,撤下吧。”

  晚上就寝的时候,突然间没了西烈墨,原以为会轻松许多的掌珠,竟然生出不适之感,翻来覆去许久也睡不着。

  别人都以为西烈墨是身有隐疾无法宠幸女子,但她却十分清楚,西烈墨是因为她,而不愿宠幸别的女子。

  他为她如此久,是不是应该顺着他些?

  她躺在床上幽幽叹口气,左右为难,难以决断。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轻微的响声,好似是宫嬷嬷压低声音咦了一声,然后没了动静。

  紧接着,门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