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恶有一瞬间的哑口无言，但是有一件事情，他还是十分想搞清楚的。

  “所以，你给我挑这个世界是为什么，让我体验一下人类的复杂性，自省一下要不要坚持绝对善恶的评判标准，这样吗？”善恶问。

  “嗯....你觉得达到这个目的了？”陶斯然反问到。

  这个问题，她不打算正面回答。

  善恶想了一下，“大概还是有用的吧……但是这次体验的时间太短，我没有足够体悟。”

  “难道你还想再回去体验一把？”陶斯然有些惊奇，怎么这还上瘾了？

  “倒是不必回去，换个世界也许更好。”善恶摸摸下巴，回答到。

  “那你还不如也跟个系统去做任务。”陶斯然简直想翻白眼，好端端的老板不做非要下去自己给自己做工，这也是挺吃饱了撑的。

  而善恶还真的好好的考虑了一下这个问题。只不过最终他得出的结论是——-

  “那样太没有真实感了。”善恶回答说，“都已经有了局外人的自我认识了，还怎么能好好体验。”

  “那你还真是挺有追求的。”陶斯然耸肩。

  “嗯，我打算现在就去。”善恶说。

  陶斯然点点头，“那祝福你一路顺风？”

  善恶点点头，却依旧在原地，眼巴巴的看着她。

  在尴尬的十几秒过去后，陶斯然慢吞吞的打出一个“？”来。

  “你意思是让我.....？”她试探着发问。

  “你帮我挑个世界吧，谢谢了。”善恶一脸诚恳。

  ......这还真是想不到，看来他对自己的服务还是满意哦....？陶斯然想着，还真的配合的行动了起来。

  她随手抓了一把世界线出来，粗糙的浏览了一下，就再次在主神空间扯出一个裂缝，“您请。”

  善恶冲她点点头，“谢谢。”说完，他就十分从容的走了进去。

  在他彻底走进去之后，那条裂缝就消失了。

  做了一阵子布景板的时间幽幽开口，“还好我们四个里没有主要掌管空间的主神，不然怕是要被你气死。”

  时空裂缝就这么撕来撕去的，还真是不能再随意了。

  “我觉得不至于吧。”陶斯然不以为然，“做主神的还能没有这点儿心胸？”

  时间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问到，“你就是因为这个才把我丢进魇魔的世界里的吗？”

  因为他忍受不了对逻辑的违背，所以才让他去了一个不讲逻辑，只靠S级恶魔心情而运作的世界？

  “也不完全是这样，”陶斯然回答“我也是让你们四个被捶一顿，就是那种，结结实实捶一顿，拳拳到肉那种，你懂吗？”

  就是去掉所有花里胡哨的挨捶，她敢肯定四个主神都没有这样体验过，所以陶斯然打算也让他们挨个儿新鲜新鲜。

  时间对她这个解释十分不满意，“那善恶也没有像我那样挨捶。”

  陶斯然耸耸肩，“我这不是没来得及关照他吗，而且他看着也挺憋屈的，在监狱里又不是没挨捶。”

  而且讲真，她之前看时间挨捶看的太久了，也就有点儿腻了，不如换换口味。

  不过这种事情还是不好说出口的....

  所以时间也依旧嘟嘟囔囔，“那这样还是不公平，他至少也得被捶回来一顿才行。”不然总觉得自己亏了。

  陶斯然看他一眼，似笑非笑，“那怎么，要不你帮他一把？”

  “......我和他又没仇。”时间表示，虽然自己看他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的不顺眼，但是没必要摆到明面上来。

  而且，大家相处的时间，就算按照主神空间里的时间流速至少也有几千年了，按小世界里的时间更是不知道多久了，彼此之间还是了解的。

  善恶可是四个人里最记仇的一个了，时间可不想随便招惹他。

  而陶斯然虽然和他们不熟，至少人不是傻的，所以她当下回答道，“那就没有必要刻意了。”

  “看他这个样子，怕是要多穿几个世界，说不定什么时候也就死回来了。”陶斯然说，“再说，他刚刚去的那个世界危险系数还是蛮高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回来了。”

  “好吧，”时间不太情愿的回答，结果话音刚落，善恶还真的回来了。

  “你这是？”陶斯然一脸诧异，她其实真的就是随便一说！

  “一时失误，被人暗算了。”善恶苦笑。

  他这次去的是一个类似大逃杀设定的世界，求生真的是很艰难了。

  “要不然你这次开始还是带着能力下去吧。”陶斯然建议。

  善恶想了一下，点了点头，“我觉得行。”他打算换个马甲回到大逃杀世界里去一雪前耻来着。

  虽然是被人背后捅了刀子，但是善恶还是觉得从这个世界里体会到了别样的滋味。

  大概这就是找刺激的意思了。

  他准备好之后，就和在座的各位打个了招呼，“我回去了！”看起来还挺有精神的样子。

  “你加油。”陶斯然这次是真诚的在舒祝福他。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觉得善恶这个主神显得耿直且憨了起来……

  善恶冲她点点头，“放心这次肯定不会那么快回来了。”

  陶斯然嗯了一声送走了他，然后顺便就开了另外一个主神在小世界的经历当电影看。

  这次世界的主角，正好是她已经打过几次交道的秩序了。

  陶斯然对于这四个主神里唯一一和自己交过手的一个，还真是...有点儿烦，所以专门精挑细选了一个世界，作为给他的礼物。

  这个世界说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设定特别简单，安全性也高，除了喜欢重复它自己以外，没什么问题。

  这个世界里一共就只有三天，三天过完后，时间就会重置，而所有人的记忆都会消除，当然，除了秩序的。

  陶斯然特别帮他保留了独立于这个小世界之外的，正常人的记忆和思考方式。

  除此之外，她还十分贴心的给了他保留了一些在其他世界里被称作常识的事情的记忆。

  就比如一周有七天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啊，人的记忆不止七秒啊什么的....总之为了他的良好体验是下了很大力气。

  “这么一看，我的待遇还是很好的了。”时间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一边看还一边往嘴里丢着爆米花。

  “可不是嘛。”陶斯然回应了一句，“也不知道他回来之后会不会记仇哦？”

  “但是想一想，我觉得自己也不算太过分。”她说，“毕竟我被折腾了可是不止一个世界，我这一次就和他扯平了，效率还是很高的。”

  “你说的好像是那么回事儿，但是我不太相信。”时间说，“不过他回来之后也打不过你，所以就算记仇也没什么。”

  时间看了一眼坐在陶斯然身边那个一言不发，只是一门心思玩她头发的创造，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个什么奇怪的滋味。

  如果他有经验，就知道这个大概是一种在特定的时间，特定场合下，特定人群中的单身狗??身上特有的怨念。

  但是他现在还只是一个很少出主神空间的单纯主神，所以只能压下这种感觉，强行开个话题转移一下注意力。

  “按你现在的能量增长速度，到时候你一个打完我们四个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时间说。

  她和创造在一起之后，每天的能力都在以1??一种非常可怕的速度在增长着，很快就要到达他们都无法追赶的地步了。

  “要是我也能这样坐着就变强，何必还要搞一堆剧情啊剧本啊出来的，还不够麻烦的。”时间叹气。

  “而且现在你的神位出现之后，那些固定剧情已经开始瓦解了，我们之后还要把所有系统和宿主招回来从新培训。”时间一想就觉得很烦躁。

  “这个我其实也弄不明白，”陶斯然说，“你们干嘛非要弄固定剧情出去，还要围绕着它不断修修补补？”

  “要是说为了维持小世界的稳定，那也就算了，但是你们更想要的是能量。”陶斯然说。

  当然也不排除他们一开始还是有这种高尚的想法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最后还是变味儿了。

  毕竟，谁会喜欢打白工，或者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这些小世界被创造，现在的涂白枭创造出来之后，在被几个主神收入囊中之前，可都是无主的世界。

  也就是说，它们的死活和主神是没有关系的。就算有一些小世界消失了，也会有其他的世界诞生。

  毕竟，只要创造不灭，本源之力就会一直凝结出新的世界。

  除此之外，很多高级世界还能裂变出次一级的世界（比如修仙世界里的各种秘境），或者因为各种原因分裂出平行世界来....

  总之世界的总数总体是在增长的，不管中间有了谁又没了谁。

  所以从这种意义上来说，主神空间的存在反而稳定了一些本该早早崩坏的小世界，这一点是谁都不能否认的。

  但是主神的关注点很明显不在这里，比如时间就对陶斯然的说法表示了肯定，“肯定啊，谁不是为了能量。”

  “就算是那些出去维护世界剧情的宿主，不也是为了能量才做任务吗。”时间撇撇嘴，“难道我们还是天生的慈善家不成。”

  “这么真实的嘛。”陶斯然吐槽了一句，“我在小世界里的时候不还是很多有神论者宣扬神是博爱慈悲吧啦吧啦....”

  “你自己都不信，还拿出来说作什么。”时间不以为然，“再说，你自己现在也是神，你自己想想，你是那种人吗？”

  陶斯然一时语塞，她也就是吐槽一下，其实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时间看她这反应，忽然有点儿心虚，他条件反射的想起来曾经挨的那些毒打，于是赶紧自己替陶斯然找补了起来。

  “你也不用觉得不舒服，越是能力强的人，越是这样，不信你问问创造，看他在乎那些小世界里的人吗？”时间说。

  陶斯然并不打算问，但是涂白枭自己回答了，“对我来说，这世界上的存在只有我和我的半身。”

  言下之意，就是四个主神的死活他也完全不在乎。

  “虽然知道你是这个样子，但是真的听到这种话我就还是挺不爽的。”时间说。

  涂白枭看了他一眼，“你难道还在乎我的生死了？”自己又不是时间的伴生神，死了也对他没影响

  至于最早那点儿雏鸟情节.....他们之间要是现在还有那种东西才是见了鬼哦。

  但是时间好像并不这样想，“也不是全然不在乎哦。”他说。

  涂白枭似笑非笑，“何必说这种话，你在乎的是本源力量，也是存在本身，但却不是我。”他在乎的是自己的存在，自己的生死。

  “但是你不就是本源力量的化身，”时间反驳，“本质上不还是一样？”

  “不用和我玩文字游戏。”涂白枭慢慢的把陶斯然头发捎在食指上卷了一圈，“我的意思，你其实很明白。”

  时间叹口气，“你说的对。”他确实不太在乎创造的状况，不然一开始不会任由他沉睡，后来也不会想着算计让他不必醒来。

  “既然大家把话都说明白了，要不要听听我的建议？”陶斯然觉得现在的气氛开始往沉闷那头滑了，所以打算把有些跑偏的话题拉一拉。

  “你说的那种什么也不干，坐着就能把能量收了的办法明明是有的。”陶斯然说。

  “哦？”时间的兴趣很明显起来了，“你说的什么办法？”

  “很简单，你也知道，就是用信仰之力。”陶斯然说，“你自己去小世界当神，招信徒，信仰之力化作的能量还不是白给？”

  “以你们的神力，随便搞两个神迹还不是手到擒来？”陶斯然说，“这办法听着是很普通，但是真的很好用啊。”

  “但是那也太麻烦了……”时间有点儿心动，又有点儿犹豫。

  “怎么你天天在主神空间坐着有什么事要忙吗。”陶斯然斜了他一眼，“再说，不还是有其他办法吗？”

  “比如？”时间表示虚心求教。

  “比如....你听说过安利吗？”陶斯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