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了那句话，但是到最后，是无论长姐怎么追问，珍珍都不肯说出心上人是谁。

  回到房中，顾宛瑜握着宜月的手，不放心的问：“你说珍儿她的心上人不是三殿下，又会是谁呢？”

  宜月想了想，也是摇了摇头：“平素里，四姑娘也没什么机会接触外男呀。”

  “等一下。”顾宛瑜想到了什么，轻轻一笑：“这丫头，她的心上人莫不是苏公子吧？苏公子人品高洁，是表哥的至交好友，错不了。只是，身份悬殊，也不知珍儿能不能如愿。”

  “姑娘，您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怎么就不担心担心自己，四姑娘年纪还小，这些不必急，可是您……”

  过了今年，顾宛瑜就要17了。原本因为赵家的事，就不易说亲，若是在加上年纪大，就更是难了。

  顾宛瑜却全然不在意，轻蔑的瞥着嘴角：“我早就受够了，这府中能容我，我便为了珍儿留下。若是容不得我，绞了头发做姑子去，也不让她们如愿。我心已死，自然没有后顾之忧。只是珍儿，还这样小，我如何能放得下心来。”

  这边顾宛瑜没有问出珍珍的话，珍珍却隐约的感觉的到顾宛瑜的不同。

  长姐的言行间，透露出一股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老成，明明只有十六七的姑娘家，却有着四五十岁的深沉。

  尤其是说到心上人的问题上，她的眼神不经意间，会泄露出心伤。

  “素裳，你说长姐是不是有心上人呀？”

  素裳摇了摇头。

  “没有？”

  素裳叹了口气：“不知道。”

  “哦。”

  说起来也是，这种事情查都没办法查。

  坐在屋里怎么想都没有办法放心，珍珍便带着素裳，往长姐的院子去。

  走到竹林附近，隐约的听到了声音。珍珍皱着眉往那边走了过去。

  “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这声音听着怎么怎么熟悉。

  “凝儿我……”

  额，原来是表哥和凝儿呢。她俩看样子这是在闹矛盾了，她这个时候出现不合适。

  想着便准备瞧瞧的离开。

  “咔。”

  珍珍尴尬的收回踩在枯枝上的脚，一回头，就看到凝儿含泪的大眼睛，惊愕的看着自己。

  “不好意思，我路过的，你们继续。”

  凝儿摇了摇头，抹着泪便往回跑去。

  傅玉瑾想要去追，不敢明目张胆的在顾府出现。

  毕竟，他是偷偷翻墙过来的。

  珍珍看着他在那里进退步的的样子，挠了挠头走了过去。

  “表哥，你们这是咋的了？”

  傅玉瑾叹息着，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珍珍。

  原来这事情还是从七夕说起，那段时间他便与顾宛凝因为长辈的事，争吵过。

  有一次傅玉瑾来顾府，那次只是单纯的替家中长辈，给傅氏送东西。

  但是在出去的时候，恰巧遇到顾宛凝，也就闲聊了两句。

  就是这两句的功夫，被傅氏看到了。

  顾宛凝被傅氏叫了去，一顿数落，怒斥她攀附傅玉瑾，说的话很难听。

  珍珍点了点头，不难想象傅氏嘴里都能说出多么恶毒的话。

  也怪不得顾宛凝伤心，换做是谁，怕是都无法接受的。

  傅氏也将此事告知自家嫂子，傅夫人对傅玉瑾与顾家庶女搭话的事反应也是很强烈。

  近来都不许傅玉瑾来顾府，傅玉瑾无奈，翻墙来过几次。而顾宛凝见他这般偷偷摸摸的，跟他没少闹。

  如今，傅玉瑾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珍珍听到这里，真的是哑口无言，这俗套而有熟悉的配方。

  “这个吧……”珍珍挠了挠头；“你是想娶三姐的吧？”

  “这是自然呀。”

  “那现在你母亲不同意，你要怎么办呀？”

  “我……”傅玉瑾语塞，这段时间，他旁敲侧击的也是没少听。事到如今，他如何不明白，他成亲的这件事不单单是他的事。

  但他只要一想到失去凝儿，就心如刀绞，他做不到。

  珍珍也见不到他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想了想勉强说道：“其实你们之间的事，我是最不好插手的，你要知道，她们之间的仇怨跟我也是有些关系的。不过你毕竟是我重要的表哥，我回去先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入手点。”

  硬来不行，咱们就智取嘛。

  目送着穆司辰翻出墙头，珍珍转身回了自家院子。

  素裳皱着眉，眼前这人，似乎是忘了自家长姐了。

  “你去将素香唤来。”

  素香的娘是夫人院子里的婆子，虽不受重用，但是想来这样的事，总会有些风声的。

  不过半日的时间，素香就回来了。

  珍珍将一杯茶推到素香面前，轻声道：“先喝杯茶，慢慢说。”

  素香看了看茶杯，突然红了眼眶。吸了吸鼻子，笑着道：“姑娘，奴婢不累。”

  说着不累，她的呼吸却很是凌乱，脸色潮红。不难看出这丫头是跑回来的。

  素香喝了茶，将那日的事娓娓道来。

  其实，这事巧的很，那日是她娘当值，为夫人送糕点的时候，刚好听到了几句。

  当时的夫人气得狠了，大骂三姑娘婊子做派。

  当年的于娘就经常打扮的花枝招展，在院中等着老爷。今日看点三姑娘这样，她显然想起了那段屈辱的回忆。

  骂起顾宛凝更是毫不留情。

  顾宛凝全程咬着唇，半个字都没有说过。

  只是出了院子的时候，才能看到她偷偷的擦过泪。

  珍珍点了点头，便让素香退了下去。

  素裳默默的走了过来，欲言又止的看着珍珍。

  “有话你就说嘛。”

  素裳道：“姑娘，您真的觉得三姑娘很简单么？”

  “什么意思？”

  她有些没有听明白，但是心里的某个位置却是一缩。

  “首先，三姑娘为何会在院中偶遇傅公子，真的是偶遇么？在奴婢看来，不过是将这把柄递给别人，逼一逼傅公子。她明白，一个小官的庶女，就是嫁人也是妾。但傅公子不同，他真的爱她，能为她求来正妻之位。”

  “不，我觉得你就是想太多了，凝儿不会的。”珍珍下意识的摇着头，“再说了，凝儿也是喜欢表哥的，喜欢他，想嫁给他有什么错了。哪怕是逼他，我也不觉得她有错。”

  素裳垂下眼，继续说道：“其次，三姑娘听到夫人咒骂自己的母亲，居然没有什么反应。只要不是真的菩萨之心，全无喜怒哀乐。就是将恨藏到心底，这样的人很可怕，你不知她会做什么。姑娘，您不论与夫人亲，或不亲，都改变不了您是她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