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柯文瑶将今日之事说过之后，珍珍被逗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你可真是，送上门给人骂。”

  “怎么连你都这么说。”看珍珍笑成这样，柯文瑶眼圈都红了起来。

  见人要哭，珍珍赶紧坐正，一本正经的看着柯文瑶胡说八道起来。

  “哎！我知道，我知道，你受委屈了。”

  柯文瑶使劲点着头，珍珍努力压住那总想上扬的嘴角，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也知道，在你眼中，那位是女的姑姑。但是多的，你真的相信么？”

  多的是什么，珍珍没有点明。

  按理说，她不应该去说人间姑侄之间怎样怎样的。只是这丫头，也实在是太懵懂了。

  柯文瑶确实真的没有听明白，今日那人说的话，她就没有听明白。本是很不服气，但没想到珍珍竟也赞同那坏人的话。

  她心中不解。

  “你有没有想过，那裴家公子，为何会死？他到底挡了谁的路？”

  知道这丫头没有听懂，珍珍大发慈悲的又多补充了一句。

  挡了……

  柯文瑶突然眼前一亮，是了，她听说过姑母想让自己嫁个三殿下。只是此事被祖父驳回，并迅速的给她定了亲，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事，是很久以前的了。”

  她的声音颤抖，虽然她强装着，但也能看出她眼中的猜疑。

  珍珍点了点头：“是，不一定就是她，但也不一定就不是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柯文瑶仿佛被抽空了力气一般的趴在珍珍的桌上，不语。

  珍珍是听说过那柯贵妃对柯文瑶又多好，三天两头的给她送好东西。

  这换成谁都会很喜欢这位长辈。

  直到有一天，知道这长辈竟是为了利用自己，她的世界崩塌的该有多厉害。

  可是这也没办法，实在是老镇国公将柯文瑶保护的太过。

  一株小苗苗，不经历风雨，怎知人心险恶，世事艰辛。

  也说不上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送柯文瑶上的马车。

  她看着柯文瑶离开，即羡慕，有担忧。

  羡慕是羡慕她的前半生，生活的无忧无虑。担忧，则是担忧，她生在这样的家族，就注定了勾心斗角，尔虞吾诈。

  当初，镇国公为她选了裴家，也就是看重裴家家风清正。又能远离复杂的朝堂，给柯文瑶一处安宁的港湾。

  但他错了，本就已身处漩涡之中，谁又能独善其身呢？

  回到屋里，就看到素裳手里握着一串珠子。表情狰狞的可怕。

  “素裳，你这是怎么了？”

  “这是？”

  素裳将那串子递了过来，珍珍仔细端量一番，才笑着道：“哦，这是柯文瑶的，方才她说是她姑姑之前送给她的。想必是方才受了打击，连东西都没拿。”

  说着，有将东西递会素裳的手中。

  素裳紧紧的攥着珠子，赤红着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这是我母亲的，是我母亲的。”

  是她母亲生辰那日，父亲特地命人制好的，在珠子上还刻有母亲的小字呢。

  素裳的一字字一句句越发的激动，珍珍也察觉不对。她赶忙走了过来，探头去看去珠子。

  上面刻着月娇二字，素裳的手在那二字上来回的摩挲着。

  “这珠子是贵妃送给柯文瑶的，也就是说着东西，本就是贵妃的。可是不对呀？”珍珍挠着头，很是苦恼。

  “有何不对。”素裳双目赤红，不难看出她又多激动。

  珍珍叹了口气，从后边倒了杯茶，递给素裳。将手环住素裳额肩膀，一下一下的哄着她。

  “我不是帮别人说话，你要知道咱们这关系，若此时知道是谁害的你母亲，我定要帮你报仇的。但是咱们做事情要仔细分析是吧。你看着东西就算是贵妃的，也能代表什么。你想呀，贵妃本就是镇国公府出来的姑娘，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又是贵妃之尊。没有必要贪墨你家这点东西，若不是他贪墨的，那是谁呢？”

  素裳眼神慢慢冷静下来，她紧紧的将那手串捧在胸前。

  看着她颤抖的睫毛，她也是明白素裳的不舍，可是这确是能再次接近证据的唯一办法。

  原文中，穆司辰曾得到过贵妃和皇后害自己母亲的证据，所以轻松的将她们一举扳倒。

  但她的到来改变了这件事情，她虽救了裴老夫人，却毁了那证据。

  如今皇后与贵妃的气数将尽，她们的手里去在没有证据。

  但是，今日这手串却给了珍珍另一个思路。

  杀人越货之事，必然不会是贵妃亲自去做。她会派出自己的心腹去做，珍珍猜测这心腹杀了人，得了东西他便私藏了。说不准是年节，或者是给贵妃贺寿就将东西进献了。

  若是如此，那就不难查了。

  第二日，珍珍一早坐着马车到了镇国公府。

  柯文瑶得知珍珍来看她，兴冲冲的跑了出来。

  “顾四，你今儿来的太是时候了。”

  “怎么了？”珍珍注意到她头上没有带什么首饰，这对于一直插得沉甸甸的柯文瑶来说，可是太反常了。

  柯文瑶扯了扯越发宽松的衣裳，面带喜色的向珍珍抱怨着。

  “我原本的衣裳如今穿着都太大了，祖父和姑姑都给我送来了好多好多的好料子，让我做新衣裳呢。还有今年才进贡上来的雪缎和凤羽缎呢，我正想着让给你做一身，你就刚巧来了。”

  这雪缎说是薄如蝉翼，贴在身上，冰凉舒适。但这缎子要用北地特有的冰蝉产的丝，这冰蝉却是极为难得的，每年产的丝也是少的可怜。一整年也不过能产出五到十匹的量，全数进贡给了宫里的贵人。

  这东西稀罕，就是想买也买不到的。

  在说这凤羽缎则是将孔雀尾羽合着金丝一同纺织在布匹中，其工艺之繁琐，乃是不言而喻。据说要百人耗时月余刚才能得半匹。

  柯文瑶将她拉到屋里，她都被震撼了。

  雪缎三匹，凤羽缎四匹，还有各种各样精美的锦缎，摆满了的大堂。

  “我的天哪。”

  这丫头过得可真是公主般的生活，就这些东西，就是宫中不受宠的公主怕是也难见到的吧。

  珍珍对镇国公和柯贵妃的势力再次有了新的认识。

  想了想，她从怀中掏出一个手串。“阿瑶，我今日来，是因为昨日你的东西拉在了我这里。”

  柯文瑶接过手串笑了笑：“你让下人送来就是，怎么还自己跑一趟。”

  “我是有事要问你的。”

  “何事？”柯文瑶一边翻找这布匹，一边问道。

  “你这串子是哪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