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朗星稀！

  月光挥洒在江面上，泛起淡淡银光，数百蓬船灯火闪烁，恍若繁星。

  这便是渡津县的地下黑市。

  苏长安和石黑牛乘坐一条小船，随着船家咯吱咯吱的摇橹声，两人登上了这座在江面移动的黑市。

  “船头挂白灯笼的表示可以正常进入，灯笼熄了表示禁止入内……”

  这是苏长安第一次进入黑市，石黑牛正在给他讲述细节。

  “那红灯笼？”

  只见那黑市中心，一座装饰豪华的巨型画舫静静的摇曳在江浪中，舫上红色灯笼挂满，充满旖旎气息。

  “那是鸾红楼！”

  石黑牛面带微红，轻咳一声。

  “爽不爽？”

  “爽！”

  随即他反应过来，瞪了苏长安一眼，理直气壮道，“大丈夫，嫖几个女人有何不可？”

  苏长安表示理解。

  “就你这身板可得小心点……”

  说罢，石黑牛还挑衅的鼓动着自己的大胸肌。

  “做正事吧！”

  黑市集会一月一次，苏长安可不想浪费在这上面。

  “那艘三层楼船就是黑市最大的药铺；那个船头立着铜鹤的是卖秘籍的，不过里面真假参半，你把握不住；毒药秘药之类的得慢慢淘……”

  两人在黑市里穿梭，石黑牛不断介绍着。

  两个时辰后，已是后半夜！

  苏长安所要置办的东西已经装满了藤箱。

  “你去吧！”

  看着石黑牛心不在焉，他调笑道，“明日要试我的新发明，你可别成软脚虾了……”

  石黑牛脸皮不由微微泛红，“憋了一个月了，很难受的……”

  “去吧，去吧！”

  苏长安挥挥手，然后招过来一条小船。

  “那你回去路上小心些！”

  “放下吧，我有安排。”

  说着，跳上小船。

  两人随即分离，苏长安乘着小船往城内码头去了。

  一刻钟后，黑市早已消失在眼帘中。

  浓雾也遮住月色，空旷的江面上小船随着江浪摇摆。

  “咚！”

  一声撞击声传来。

  苏长安到船边一看，一具趴伏在水面的尸体撞在船舷上。

  船家用橹一推，接着往前划。

  “这种事很正常，这沧江上哪天不死人？”

  船家嘿嘿一笑，“说不定公子马上也要葬身鱼腹……”

  “咚！”

  又一声撞击，又是一具尸体，刀剑伤，不是异型伤口，苏长安反而安心，只要不是诡物就好。

  “船家，到了吗？”

  苏长安按耐下心情，问道，“你知道我下定决心多难吗？”

  要不是众生道方士配合官府在这几日将渡津县里里外外梳了一遍，我才不冒这么大险来钓鱼！

  说着，浓雾中一艘大船缓缓驶出。

  “小子，我们又见面了。”

  船头，宋伯之穿着大氅，手持纸扇，一脸狰狞的看着他。

  “你可真能躲，不过终于让小爷等到你了！”

  “你这只赖皮狗蹲了我这么多天，我也是不胜其烦啊……”

  苏长安回道。

  “噗通！”

  正当他说话时，船家跳入水中，不一会船舱进水，打湿了他的鞋底。

  “哈哈，小子，你是想淹死呢，还是自己上来？”

  宋伯之站在船头得意大笑。

  “你求我，快求我啊……”

  噗噗啦啦……

  大船上，一筐筐赤环蛇倒入水中。

  然后水中传来惨叫，之前的船家咒骂着在水中挣扎，不一会就没了声息。

  “你还是喂了这些赤环蛇算了，它们都饿了好多天了，好可怜啊！”

  “还有，你放心，你死了，我也会好好照顾你阿姐的，到时候，看谁还护她？”

  宋伯之一脸怨毒，越说越兴奋，“我都想好了，我先好好玩玩，然后让我府中的家奴也爽爽，可不能浪费……”

  “然后我再建个百鸟朝凤馆，让她天天百鸟朝……”

  “嘭！”

  “嘭！”

  ……

  正当宋伯之叫嚣时，苏长安双手挥舞，一只只瓷瓶砸在大船上，白色粉末炸开，沾染上船上灯火。

  瞬间绿色火焰冲天而起。

  苏长安撑起船橹，小船往后荡去。

  “走水了！”

  船上家丁顿时大乱，赶忙汲水灭火。

  两名黑衣护卫冲天而起，双手合拍，巨大的气浪将火焰压低，可是转瞬火焰再次窜起。

  家丁不断的泼水灭火，可是火焰燃烧越发剧烈，大量白烟生出，不少人捂着脖子倒地哀嚎。

  身上沾染绿火的更是翻滚扑打，可是毫无作用。

  “噗噗通通……”

  不断的有人跳入江中，水下细长的蛇影开始狂舞。

  “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宋伯之手足无措，将沾染火焰的大氅的扯下，大吼道。

  一名黑衣护卫一脚蹬裂船蓬，向苏长安掠来。

  苏长安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两只漆黑铁管一前一后射出，那空中的护卫不屑一笑，一掌劈出，掌风呼啸。

  但两只铁管如有灵性在空中以弧形绕过然后回旋向他身后。

  “3，2，1！”

  苏长安默念。

  爆炸声响彻，火光闪耀，铁砂溅射，几节残尸掉落水中。

  不错，硝石提纯后改良的手榴弹威力上了一个台阶。

  而融合了涡旋劲的投掷技能达到了三阶，诡异难测的投掷弹道让人防不胜防。

  “你这动静太大了！”

  一条小船如箭般驶来，苏长安弃了即将淹没了小船跳了上去。

  “公子，抢船！”

  另一名黑衣护卫一把拎着宋伯之，一脚踩裂大船船头，冲天而起，袖袍挥舞，泛着寒光的牛毛细针如雨落下。

  咻！

  船橹笔直刺出，庞大的力量卷起气浪将牛毛细针倒卷回去。

  那护卫从胸腹处炸成两断，宋伯之也随之掉落。

  “救我，救我……”

  宋伯之在水中挣扎。

  “你这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是从哪来的？”

  钱雨烟站在船尾，看着那大船上灭不了的火，十分好奇。

  “那是白磷，爆炸的是火药！”

  苏长安没有隐瞒，毕竟只有自身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比如三阶投掷。

  而展示这两样就是为了加深与钱雨烟的合作。

  反正不论白磷还是火药，造成的伤害都只能对锻骨及以下有效，而对掌握真劲的炼脏大武师而言，跟烟火没什么区别。

  既然不能作为决定性的底牌，那就没什么不能出卖的。

  而且这些东西最终是瞒不过震远镖局的。

  制作骨瓷的背后就是为了满足白磷的原料及生产条件，而硝石的供应，也是为了实现火药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