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是臭棋篓子？”

  朱元璋不可思议地看着方中泽。

  坐在对面的宋讷更是吓得不行，起身呵斥道：“你这劣童，简直毫无礼数！”

  朱元璋连忙喝道：“宋讷，你先别讲话！”

  【来自朱元璋的负面情绪+1！】

  【负面情绪+1……】

  “来了来了……”

  方中泽心跳极快，看来自己的想法并没有错。

  朱元璋死死地盯着方中泽：“你这娃娃倒是好大的口气，宋讷都不敢说咱是臭棋篓子，难不成你棋艺还在宋讷之上？”

  “为啥不敢说？”方中泽眨巴着双眼：“你要是不服，我可以陪你下！”

  “你陪咱下？”朱元璋先是一愣，随后便拍定：“好，那咱倒是想看看你的棋艺到底有多精湛！宋讷，你让开，让这娃娃来！”

  宋讷立即就让开了位置。

  “来，陪咱下！”

  朱元璋指了指面前的空位，同样是极为不服。

  虽说他没读什么书，但下了几十年的棋，难道还下不过个十来岁的娃娃？

  然而。

  方中泽却是对此不以为然。

  他自身的棋艺比之宋讷或许会差上些许，可有了棋艺强化之后，跟宋讷起码能打个五五开！

  紧接着，对弈开始。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系统的提示音压根就没有停过。

  【来自朱元璋的负面情绪+1！】

  【负面情绪+2……】

  【负面情绪+3……】

  【负面情绪+4……】

  接连输了三场，朱元璋脸色开始变得难看了起来。

  他万万没想到，面前的这个孩童在棋艺上居然如此精湛，甚至还有种游刃有余的感觉！

  但不可否定。

  棋艺就是被虐起来的，倘若人人都像宋讷那般，他的棋艺又如何能够增长？

  越输越想玩！

  “臭棋篓子，怎么样？要是你拜我为师，我就考虑考虑教你下棋！”方中泽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哼，你这劣童果然有点东西！”朱元璋却是冷哼道。

  方中泽拱手笑道：“过奖过奖，其实要不是宋大人教我下棋，我也没啥把握能够下得过你……”

  话音落下，宋讷心头猛跳：“劣童休要胡言乱语，本官什么时候教过你下棋？！”

  【来自宋讷的负面情绪+3！】

  方中泽摇了摇头，叹道：“哎，宋大人那么快就忘啦，前几天我要不是看你下棋，又怎么敢说别人是臭棋篓子呢！”

  “我……我……”

  宋讷咽了咽口水，不知道如何解释。

  他很想跪下来喊陛下恕罪，可是朱元璋又有命，不想暴露身份。

  可正是因为如此，朱元璋现在肯定认为是因为他宋讷所以才被骂的臭棋篓子！

  “宋讷，你教的倒是不错……”朱元璋掸了掸手，然后又将目光看向了方中泽：“你叫方寒，可对？”

  方中泽点了点头，回道：“对啊，我就叫方寒！”

  “嗯……”朱元璋微微颔首：“你家住哪儿？”

  “我家……”方中泽略有犹豫，随后便皱起了眉头：“老头儿，你该不会是下不过我想威胁我家人吧？”

  朱元璋摇头否定：“咱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只是问问你家住得离此处近不近，咱往后好找你下下棋……”

  “只是下下棋？”方中泽反问道。

  “只是下棋！”

  听到朱元璋肯定，方中泽转了转脑袋瓜子。

  皇帝想查他的确好查，但要是查到了，往后的日子恐怕就得极其小心。

  与其被查，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于是方中泽便打量着朱元璋，随后说道：“我可以陪你下棋，但我也知道你比宋讷官大，所以为了防止你报复我，你不许暗中调查我的底细！否则……”

  “否则什么？”朱元璋疑问。

  “你得发誓，你要是暗中派人调查我的话，那你就吃屎三斤！”

  “你……”

  朱元璋顿时哑口，就连身旁的宋讷都差点要晕过去。

  方中泽见状，嘲讽道：“你不敢吧？我就知道你要暗中调查我！”

  朱元璋明显有些不开心了起来：“咱答应你，不调查你便是，何必发如此毒誓！”

  方中泽摆了摆手：“倒是不用发誓，你立个字据，再按个手印也成！”

  不管别人信不信发誓，反正他是绝对不信的！

  “立字据？”

  朱元璋微微皱起了眉头。

  堂堂洪武皇帝向一个十岁的孩童拜师可不成。

  但他却又觉得跟方中泽下棋很有意思。

  毕竟方中泽不会像别人那般想方设法地去让他！

  越是如此，他越想堂堂正正的赢下方中泽。

  可他却是在犹豫到底该不该立字据。

  然而。

  许久过后，朱元璋依旧没有回答。

  方中泽撇了撇嘴：“你发誓又不发誓，字据也不敢立，我看你就是个小人，想暗中调查，然后方便害我……”

  “怎么可能！”

  朱元璋立马坐起了身子：“不就是立个字据么，咱说过不会调查你就不调查你！宋讷，拿笔墨来！”

  【来自朱元璋的负面情绪+3！】

  宋讷面露惊讶：“当真要立？”

  “立！不立的话咱岂不是成了小人？别废话，快去拿！”

  “是……”

  很快。

  宋讷便拿来了纸笔与印泥，朱元璋很快便立好了字据，并且按上了手印。

  然而，他却是留了个心眼，并没有写上自己的大名。

  朱元璋没好气地说道：“字据已经立好，现在你该相信咱了吧？”

  方中泽审视着字据，所写的确是与刚才所说那般。

  特别是“吃屎三斤”四个字，更是写得极重。

  但让方中泽意外的是朱元璋并没有留下自己的署名。

  很显然老朱就是想投机。

  可对于方中泽来说，不留下署名则是更好！

  “嗯，现在我相信你了！”方中泽将字据收入了怀中。

  跟先前朱允炆所写的不同，老朱亲笔他还是得留下来的。

  虽然比不上什么免死铁券，但好歹聊胜于无！

  特别是当老朱想要调查他的时候总得有所顾虑！

  可就在这时，朱元璋却是又将纸笔推到了方中泽的面前：“既然咱已经答应了你的条件，那你现在是不是也该立个字据交付与我？”

  果然还是皇孙更好骗！

  方中泽看了朱元璋一眼：“你想让我立什么字据？”

  “倒也简单，往后每日都来此陪咱下棋，直到咱下过你为止，而且你不得故意想让，否则……”朱元璋又斜睨了他一眼，面带威严：“否则，方才咱立的字据无效，而且咱还得罚你……”

  “成交！”

  方中泽没有拒绝，立即就写好了字据，并留下了方寒的名字。

  “嗯……”朱元璋满意地点了点头：“今日就此作罢，你先回去吧，明日未时你可莫要忘了！”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明日未时再见！”说罢，方中泽便起身离开。

  站在身旁的宋讷却是连忙上前，跪在了地上：“陛下，老臣罪该万死啊……”

  “无妨。”

  朱元璋摆了摆手，反而是望着方中泽的背影，微微眯起了双眼：“朕就不信，朕会一直输给一个劣童！起驾回宫！”

  方中泽并未走太远，但他的耳朵却能够听清朱元璋所说的话。

  “居然还有如此强烈的好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