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我是咬着牙说的，虽然我确实早就不能算人了……

  因为现在的我，是一点儿都不后悔。

  先不说，我对小语秋有没有那方面的感情。

  那样可爱的她，再对我说出那样的话。

  我怎么可能不动情，不动情那还是人？

  这女人也没有否认我的观点，只是对我说了一句，让我若有所思的话。

  “我只是想说，你真的能给小语秋幸福吗？”

  这话，沉重，但又没有那么沉重。

  没有那么沉重，是因为感情这东西，其实也很简单。

  这地方的沉重，和那女人所提到的事有关。

  也就是，时代的问题。

  小语秋，也无法进入灵界。

  不能进入灵界，也就意味着，不能回到那个时代。

  换句话说，小语秋可能和这女人一样，不能通过正常的方式与我一起走。

  与那女人不同的是，小语秋是人类。

  身为人类的她，不能像那女人一样，通过特殊的方式找到我。

  我听完这番话以后，心中确实五味杂陈。

  “我有一个疑问。”我转身，看向了这女人。

  “进入那座塔的条件，究竟是什么？”

  那女人沉默着，但还是开口：“与其说条件，不如说是资格吧……”

  她就像在回忆着什么一样，眼中有些特别的色彩。

  资格？

  这个词语，仿佛带着不少信息。

  “你带着轻语去了那里，也就是说，轻语拥有资格。”这女人告诉我。

  我抵着下巴，确实。

  要说轻语和普通的人类，有什么分别。

  大概就是幻兽这一层特殊的身份，还有魂体这个分别了。

  但是仔细想想的话，无音也成功到了那座塔。

  那魂体这一项，就可以排除。

  幻兽？

  凌月和我，还有这女人，都不是幻兽。

  所以说，应该也不是幻兽这一层。

  而是指的，拥有世界以上概念存在的人群。

  我们三人手中，都拥有一把高于世界规则的剑。

  而且魂象，似乎也有点特殊。

  这女人的魂象，虽然和龙语秋一样。

  但这女人，多了一个不死。

  不死可以说也是一种，特殊的规则。

  我猜测，这个不死，就是让这女人，能到达那座塔的真正原因。

  所以说，想要到达那座塔，真正的资格。

  并不是能不能进入灵界，而是有没有能抵消世界修正的力量。

  我将这个猜测，拿了出来。

  那女人眼中，闪过异样的光芒。

  许久后，她才点头：“看来，你意识到了真正的原因。

  即使你将月儿的龙绡衣给语秋，语秋也没办法进入那座塔。”

  这女人告诉我，修行魂力本质上，就是在挑战来自世界的限制。

  而大部分人的修行，是有上限的。

  在超越桎梏之后，会被世界所限制。

  少数人可以突破这个桎梏，但突破桎梏那一刻，也就成为了世界之理的，重点关照对象。

  这些人在某一天，会面临被世界修正，肃清。

  想避免这个结果，就需要获得超越世界的力量。

  这种力量，不是仅仅世界内的规则就可以。

  规则之力，大部分是源于世界之内。

  而有很多，是超越了世界规格，比如我和凌月那把剑内的，时间和空间属性。

  除此以外，有一些本质上，在世界规则以上的存在。

  这些存在，虽然并非世界规则，也就是幻兽。

  换言之，想进入那座塔，需要的是超越世界规则，或者是幻兽种族。

  而非我们之前所产生的误解，我们以为只要携带，完整的世界规则就足够了。

  其实也不能说是误解，完整的世界规则，本质上已经可以说是世界的组成根本。

  所以说超越了世界，也是正确的。

  这件事，超出了我的意料。

  所以这女人，还是重新问了我一句：“在知道这些以后，对语秋的事，你还不后悔吗？”

  这女人问的这个问题，就很微妙。

  而我的答案，还是一样的。

  “那些事之后的，当下我的选择，只有，也只能是这一个。”

  我十分冷静，且清楚自己所处的位置。

  所谓的规则，也许存在方法去打破。

  但是少女的心被伤了，就永远也别想抚平了。

  人心，其实是很脆弱的。

  我深知这一点，因为……

  那女人听到我的答案，居然露出了笑容。

  似乎对这答案，很是满意。

  “你不会，是故意在试探我吧？”我皱起了眉。

  “试探有什么错吗？谁让她是我的宝贝孙女呢？”

  “唔……”

  别说，这个理由，还真让我有点无从反驳。

  “那你自己呢？”

  我看向远方，在地平线的尽头，有一条淡淡的微光。

  这个世界，并非我熟悉的世界，所以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此时的我，故意没看那女人。

  我和她之间的那点破事，人尽皆知。

  她轻笑一声：“我啊？你担心我？”

  我转头，盯住她的双眼。

  “你是以为，我看不到你眼角的泪痕吗？”

  我的语气，没控制住，带了一点责备的意思。

  而我也很快意识到了这点：“抱歉，我只是想说，你真的觉得自己，能一直隐瞒下去吗？”

  眼角的泪痕，没有长期流泪，是不会这么明显的。

  虽然这女人的容貌，与我离开时无异。

  但这泪痕，却告诉了我，在过去这几年里，她是怎么过来的。

  我的心里，针扎一般痛。

  这个女人的性格，我已经十分了解了。

  无论发生什么，她的情感，都会尽可能压抑着。

  面对生死离别，在她的眼中早已经习以为常。

  这就是拥有不死，所必须承受的。

  但是，即使如此，不代表她就是毫无感情的生物。

  离别，一样会让她的心神，产生动摇。

  也许几年，几十年后，会被忘却。

  但是当下那种心中的失落，是掩饰不了的。

  我心疼她，这是真的。

  所以我鼓起了勇气，伸出了手，想要将她揽入怀中。

  却被她躲了过去。

  “有人看着呢……晚上再……”

  她红着脸，示意我看向周围。

  好家伙，全都围观呢……

  “……”

  我脸黑了下来，他们破坏气氛真的是有一手。

  我本来酝酿好的感情，还有鼓起的勇气。

  都被这一搅和，全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