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要穿帮了?
作者:陈叔挚      更新:2022-12-08 15:22      字数:2075
  本以为皇帝下了圣旨,今儿这事就算完了,可侍卫们进殿拖拽贺兰琬时,其在挣扎喊冤间,袖子里竟然掉出一把匕首。

  这把匕首,不仅引得殿中之人一脸异样,就连贺兰琬自己都不好了,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而对此,起身站在李贤身后的李守义,嘴角却微微上扬。

  李贤是温润如玉的君子,杀人不过头点地,凡事点到为止即可。可李守义显然跟他爹不是一类人,他的性子是要么不做,要么就做绝。

  天知道上面那两位会不会受某些因素的影响,就像当年对贺兰敏之一样,在最后关头放他一马。所以,他进殿后二话不说,上去就与贺兰缠斗,悄悄地在其身上放了一把匕首。

  御前藏兵,就是刺王杀驾,饶贺兰琬身上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更何况他的罪名已经坐实了,就是学出活龙叫,也是百口莫辩。

  瞧,皇帝又怒了吧!这次不仅要杀贺兰琬,更抄没家产,诛杀他阖府上下。这就对了,李守义就是要用他的死,正告那些打东宫注意的人,太子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好欺负。

  回宫的路上,坐在辇上的李贤,一直在打量这个幼子。瞧他装出的那副乖巧样子,李贤不由的一笑。

  “三郎,这些招是谁教你的?”

  是的,不管是皇帝,还是武后,都不相信贺兰琬会写那样的诗,更不相信他会大意到,让这么重要的东西,落到李守义的手中。

  可为什么还要杀贺兰琬呢!那是因为,帝后都以为,这孩子是受了李贤的指派,用小孩子来说话,自辩其与明崇俨之死无关。

  这么痛快的杀了贺兰琬,就表明在皇帝对他还是信任的,否则必然会追问,李守义是在何时、何处所得。帝、后是担心身后牵着太子,抖落出来没法收场。

  而李贤呢,当然则认为是有东宫属员教李守义的。这孩子虽然聪明,但还不至于成熟如此。

  额,找个人来背锅,这可李守义难住了,不是他要充什么好汉;而是因为他年纪还小,接触的人有限。想找个合适的人出来顶锅,真不好选。

  思虑再三,李守义默念了一句:先生,对不住了。随后,便吭哧瘪肚的说了个名字-裴谈。

  裴谈,出身河东裴氏,原怀州刺史,因其政绩突出,官箴良好,两年前被同中书门下三品,兼太子右庶子李义琰,举荐调入东宫詹事府。

  李贤见其博学,有智识,便命其给李守义开蒙。一个喜好佛学的文人,能会是用这种毒辣计谋的人吗?

  哦,“裴谈是吧!”,吩咐一声摆驾詹事府,李贤淡淡笑道:“若真是裴谈之谋,孤一定赏赏他。”

  较真?哦不,这是叫板啊!

  见辇调转了方向,李守义的头都大了。可这话已经说出去了,又不没法收回来。早知道李贤这次认真了,他就把李轮那蔫坏的玩意卖了。

  “三郎,脸色不好啊,你是不是还有话要对父王说?”

  说,说啥!说啥都晚了,李守义只是摇了摇头,揪自己的袖子玩。

  原本以为,到了詹事府,找到裴谈一对峙,一准穿帮。可裴谈竟然一口认了下来,这让耷拉着脑袋的李守义,立刻就来了精神。

  “太子殿下,贺兰琬与其父一般,恃宠而骄,为人轻佻,素与殿下不睦。”

  “要是东宫真有什么事,他肯定是第一个跳出来,落井下石的。”

  李贤与孝敬皇帝手足情深,自然对贺兰家的人没什么好感;再加上贺兰琬那种人品,关系自然好不起来。

  而裴谈话中的不睦,其实是另有所指,指的还是李贤最看不上的术士-明崇俨。也不知道是那个“天使大姐”给李贤出了这口气,干掉了他。

  可朝野上下对他的死,却是议论纷纷;裴谈对谁干的不感兴趣,可他明白处于流言中的东宫,需要杀个鸡来敲山震虎。

  呵呵,磨了磨扳指,李贤淡淡道:“孤素知景云甚好佛学,佛学劝人向善,卿可知这一计,要死多少人?”

  裴谈也很是光棍,拱了拱手,斩钉截铁的回道:“臣以来,必定比东宫之人要少,不是吗?”

  从前,听李义琰说,裴谈虽学识不错,可胆子却不大,畏妻如虎;可今儿李贤要说,酒泉郡公之言差矣,裴谈的胆子一点都不小,甚至比李义琰等相公都大。

  李贤不是个迂腐的人,作为一国储君,杀伐决断乃是平常事,他当然分得清这里面孰轻孰重!

  随即,解下腰间的玉佩,递给裴谈,算是对他献计的褒奖;与此同时,叮嘱其好生教导李守义,教其成材,必定重重有赏!

  李贤走后,刚还一副名士风度的裴谈,不断用手揉着胸口,嘴里喃喃着:“完了,完了,吓出病了,夭寿短命了!”

  人前人后,前后反差也大了。一头黑线的李守义,上前搀扶其起身,无奈道:“先生,你这戏太过了。”

  过?过吗?

  裴谈可不这么认为,太子,明日的皇上,当着他的面,脸不红,气不喘的撒谎,那可是考验演技的活计。

  而且,为了李守义不受苛责,他还临机编了一大堆理由,就这份机警,说是“急中生智,七步成诗”也不为过。怎么就不值得李守义,竖个大拇指呢?

  说的着,裴谈还痛心疾首的说道:“人家都是老师有事,弟子服其劳;到了殿下与臣这,反过来了呢!”

  翻了个白眼,李守义指了指他手中的玉佩,认真道:“先生,这块寒玉在西市,最起码值一千贯!”

  什么?一千贯?

  听到价值后,裴谈的眼睛立刻眯成了一道缝,爱不释手的把玩起来。

  李守义还小,当然不懂已婚男人的痛,家有悍妻,可与千军万马匹敌,弄点私房钱不容易。

  当然,爱财之余,他还不忘叮嘱李守义,皇室的孩子,早惠易折,再聪明也得悠着点,省的被人惦记。

  今后,再有这类事,就推到他头上。身为师长,为弟子承担一二,是分内之事。

  “是,先生教诲的对,待会就让内侍送来一些身外物,先生乐善好施,请替小王散了,积一些阴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