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叔，那我可就不跟您客气了。”

  “都是自己人，说客气就见外了，那就明天早晨九点，你们住哪儿？叔叔安排人去接你们。”

  “不用这么麻烦，我跟楠楠自己过去就行。”

  双方互道珍重后，路畅闷闷的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言不发。

  路兴华看了儿子一眼，“你现在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

  “林心寓怎么能是林楠呢？就因为那首《木兰诗》，我们老师把他夸得跟朵花似的。”

  “他怎么就不能是林楠？”路兴华表情严肃道，“小畅，爸以前跟你说过，年轻人张扬一点没关系，可千万不能目空一切。如果你认为天下人都不如你，你将来是要吃大亏的。今天你只是丢了点面子，可如果你还要这般看待别人，将来等你大学毕业、步入社会以后，你会遇到更多险恶的人心，那你还活不活了？”

  路畅沉默不语，路兴华又道，“你现在也高中毕业了，你可以抽时间看看心寓这本《射雕英雄传》，这真不是普通的武侠小说，这书折射出很多为人处事的道理，透过这本书你也能大概了解你跟心寓的差距有多大。”

  ……

  林心寓同江晓楠回到临湖一中宿舍，本来是打算收拾东西的，江晓楠非让他先把高考作文默写出来。

  “我给你磨墨，我喜欢看你用毛笔写字。”

  “那诗老长了，要是用毛笔写，那今天可就收拾不完了。”

  “没关系的，我们可以拖个一天半天的再收拾。”江晓楠说着把毛笔递给了林心寓。

  “小楷？”林心寓有些意外，“我没有专门练过小楷，写的不好，你将就着看啊！”

  “只要是你写的，我都喜欢看！”江晓楠如此说道，在林心寓抄录的时候，她就趴在书桌一侧双手托着香腮聚精会神的看着。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两人回到宿舍时就两点半了，准备笔墨又浪费了一些时间，等林心寓把这首诗完整的抄录下来，差不多五点了。

  “……

  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江晓楠喃喃的重复着最后这几句话，她忽然一把抱住林心寓的脖子，闭着眼睛小声说了一句：“老公，我爱你！”

  林心寓愣了，他有很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从前那一幕幕温情的画面仿佛被唤醒般争先恐后的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江晓楠回味着这个称呼，觉得亲昵又有趣，她就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两个字。看着她双颊酡红、眼波流转的娇羞模样，林心寓被压抑了半年之久的雄性荷尔蒙蠢蠢欲动了。

  “楠楠，要不咱们今天晚上在这里再住一宿？”林心寓试着提议道，“也算为我们的高中生涯画一个圆满的句号。”

  有情人心有灵犀，江晓楠猜到林心寓想干什么，她脸蛋儿更红了，回想两人相处这半年多的点点滴滴，她终究没能说出拒绝的话，。

  “嗯！”江晓楠低着头用蚊蚋般的声音应了一声。

  林心寓也算过来人，他看出江晓楠很紧张，宽慰道：“时间还早，要不咱们出去走走吧？”

  ……

  两人下楼以后，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中，江晓楠紧张的情绪尽去，她自然而然的挽起林心寓的手臂。最近半年多，两人每天都在一起吃饭，可在校园里这般手挽着手还得第一次。

  “老公……”

  江晓楠侧头看到林心寓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又想想刚才自己紧张的样子，她忍不住在他后腰出拧了一把。

  “你干嘛？好疼的！”林心寓呲牙咧嘴道。

  “谁让你笑话我！”

  林心寓辩解说没有，江晓楠就嘟着嘴不说话。

  “你要是不想就算了，反正我也……”

  “我愿意！”江晓楠心里一紧，这三个字脱口而出，然后又觉得自己失态了，于是又拧了林心寓一下。

  “其实，我知道你是真的对我好，这半年都是你照顾我的，还有我生病那几天，我妈妈都没有这般照顾过我。我那个时候就愿意了，可你都不跟我表白。”江晓楠说这番话的时候，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少女情怀总是诗，林心寓忽然觉得还缺少一点仪式感，想了想道，“楠楠，我一会儿有个礼物送给你。”

  “什么礼物啊？”江晓楠追问道。

  “说出来就没有惊喜了！”

  “那我猜猜你会送我什么……”

  两人逛了甜品店，买了江晓楠喜欢吃的水果蛋糕，然后又去了学校附近的超市，穿梭于琳琅满目的货品中间，遇到喜欢的小玩意儿、小零食就买下来，最后在收银台结账的时候，林心寓又把一个方形包装的小物件揣进了兜里。

  年逾四旬的女收银员瞧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暗暗叹息江河日下，人心不古……

  从超市出来，夜幕已经笼罩了城市，在回学校的路上，路过一家花店，林心寓让江晓楠稍等，一个人走了进去，等他出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一束火红的玫瑰花。

  “楠楠，送给你！”

  江晓楠想不到林心寓竟然主动送她花，欢喜的接在手里，“我喜欢你送我的礼物。”说着陶醉的将玫瑰凑到鼻端闻了闻，又甜甜的喊了一声，“老公！”

  从外边回来，两人都出了一身汗，林心寓先去洗澡，他的速度很快，从进入浴室到出来，一共用了十分钟。

  “楠楠，轮到你了。”

  看着江晓楠走进卫生间，林心寓打开了电脑，连网后打开“起点”网站，摸索着进入作者专区，在作品相关里写下一则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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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接着又用汉语写道：我自遇汝以来，常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我以前不懂，现在明白了这就是恋爱的滋味。

  我承诺送你的礼物其实是一首诗，我就是要告诉所有人：我爱你，日月为媒，山河作证。

  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

  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

  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